今天?在?东宫,林晚听?他说四月初八成婚,她其实是很诧异的,如今距离四月初八就只有十来?天?,十来?天?就成婚,这怎么来?的及?
除非他一早就在?筹备?
可是再早能早到哪里去??
距离她们再度相会,也不过两个?月的事情,难道就足够准备这场婚事了?还有,他怎么做到连婚礼日子都不同自己商量的?
林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又知道问也白问,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以为是对你好的,就连解释都懒得解释,霸道得很。
林晚心里有气,一不小心就扯到了头发?,“哎哟”地叫了一声。
彼时容璋正?在?南窗的榻上,曲着一条腿,闲散地翻着书,闻言便问:“怎么了?”
林晚没好气地别开?脸,“没什么。”
容璋也不知哪里又惹到她了,便道:“你生气了不同我说,那我如何知道你生气了?”
林晚咬着嘴唇半晌,才?道:“我们要成婚,三书六礼,成婚日子,聘礼嫁妆,这些你怎么从来?不同我商量,就自己定下了?”
“就为这事啊?”容璋有些不理解,他大包大揽,叫她乐得轻松,她竟然还不乐意了,“我原是想着这些事和你说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我直接安排人?做好了再告诉你,岂不便宜?”
这却是压根看不起她了,林晚没好气道:“我就看起来?那么没用啊?”
容璋沉默了一瞬,知道了症结在?哪里,而后道:“从今日来?看,我们晚晚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比我想象的沉得住气。”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暴露了他的心思,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竟是个?废物。
林晚几乎是吼起来?了,“那女?子出嫁,婚服、喜帕总是要自己绣的吧?”
容璋不明白她为何发?起飙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喜服也是现?成的。”
说罢,还亲自去?一旁的斗柜里,将一件做工繁复的大红喜服找了出来?。
镂金错彩的祥云、蝙蝠、石榴,牡丹纹,还是双面绣,这等绣功绝对不是一两个?月能做出来?的,且林晚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
“这是不是当初和亲时我穿的那件喜服吗?”
容璋没有否认:“是。”
“那你当时就打?算娶我?”
容璋偏开?头,有些不自在?地道:“是。”
林晚突然把容璋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不住捶打?他的胸膛,哭得涕泗横流,“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你明明那时喜欢的是我,却为何非要让我替折颜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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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了。”
第50章
“若不是不想我的孩子也走我的老路, 被他亲生爹娘抛弃,这?世上?早已没有阿奴了。”满腔的怨恨,尽在泪眼迷蒙中, 述说着这?些?年的委屈,“既然你那时?就喜欢我, 就要娶我,却为何又要我代折颜去和亲?”
在林晚控诉之时?,容璋已经坐起身来, 他一手撑在左膝上?, 一去拭林晚眼下的泪,眼里?满是心疼,上?下嘴皮子碰了好几回,却始终蹦不出一个字来。
是以,他缄默着等待她平息怒火。
然则林晚却不是那等装傻充愣的人, 今日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定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一把推开他的手,“你不要这?么?假惺惺,我只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为什么要我代她去和亲。”
因为太过大力,尖利的指甲直接刮过了容璋的光洁的额头, 一条抓痕立刻显现了出来, 林晚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但转眼又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我受了这?么?一遭罪, 难道不配知道真相吗?”
“晚晚。”额间传来疼痛,他抬手一摸, 等看见指腹上?的鲜红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真相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愿意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在,难道说,往后再?有?我不愿意说的,或者不愿意做的事,你也这?样?歇斯底里?地逼我?你看看你,这?又打又抓的,谁家做媳妇的这?样?对?丈夫?才刚还夸你沉得住气呢,转眼又开始无理取闹,你这?样?如何当?得起我容家的冢妇?”
容璋不愿意听到任何关于裴文拓的事,将心比心,在他看来林晚也该不愿听有?关折颜的事才是。
“当?然重?要。”林晚都被他气笑了,“你不必东拉西扯,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三从四德的大道理,反正?今日你不跟我说清楚,这?门亲事我还不稀得做了。”
“晚晚,你想想阿奴,别什么?话随口就说了,夫妻情分哪经得起你这?样?吵的?”
林晚乜了容璋一眼,瘪瘪嘴道:“我知道你容大人聪明,知道用阿奴拿捏我,今儿个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若是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我连阿奴都不要了。”
“连阿奴都不要了?”
林晚闭了闭眼,“对?不要了。”
容璋立马坐直了身子,他可太知道林晚是为何留在自己身边的,这?下子却是不得不严阵以待了。
老在地上?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容璋去将林晚拉起来,“起来说话,地上?凉,等下染了风寒,可就真的办不成婚事了。”
林晚却直接背过身去,“我原就说了,这?婚事我不稀罕的,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容璋抚了抚额,最终也只能妥协道:“我的姑奶奶,你快些?起来吧,我告诉你成了吧,只是我话说在前头,我只说这?一回,往后你若再?问及当?年的事,不管你如何耍横,我都不会再?回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晚这?才勉为其难地起身。
等两人去到南窗的榻上?,林晚便迫不及待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从前可不会像如今这?样?咄咄逼人,我说话你从来都不会反驳一句,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容璋看了她?一眼,见她?双手环胸显然十分不耐烦,气的是直摇头,“你在我面前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可不兴你这?个德性,给自己招是非不说,还得连累阿奴被人说嘴。”
这?却是三句话不离阿奴,林晚眯了眯眼,下了最后通牒,“你到底说是不说?”
容璋看她?一眼,嘴嘟得老高,是许久不见的娇憨,有?意要再?逗她?一逗,便漫不经心去取茶来吃,在林晚耐心告罄前才道:“我欠折颜一份救命之恩,她?一定要我报恩,我便想着通过这?回,把她?的恩情都还了,从今往后就和她?再?不相干。”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林晚满意,“哦?难道就只有?她?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救过你?你对?她?倒是有?情有?义,到我这?儿反倒是恩将仇报了是吧?”
“我当?时?在想,若是一定要欠一个人,我是宁愿欠你,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连,却可以用余生去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