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没几?日,太子又派了人?去刑部请世子爷,关胜送走带话的太监,蹑手蹑脚走到书案前?,“世子爷,东宫来了人?,说是太子殿下新得?了一幅玉子儿棋,想邀你手谈。”

等关胜跟随容璋去到东宫时,却在花园里看见了张鸳,正亲自被太子妃领着?逛园子,才明白太子殿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谈是假,做媒是真。

敢情是夫人?见自己的话没用,又游说了太子殿下来帮忙?夫人?就不怕适得?其反么?要知道自家主子爷最是厌恶旁人?插手他的事?

关胜抬眸打量容璋,果然就看见他皱起了眉头?,看向张小姐的眼神也满是质问。

可?等到了太子殿下的书房,主子爷同太子谈事,关胜同太子的近侍一人?一边站在门口,他偶尔往书房内投去一瞥,主子爷身上?却哪里还有方才那份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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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两刻钟后,太子看着?棋盘上?已成?定局的棋子,意有所指道,“本?宫还以?为子襄在园子里见了张小姐,会在棋局上?杀回来呢,没想到还是同以?往一般稳稳地输了本?宫三子。怎么?对于孤的这个安排,子襄看起来是没有意见?你若没意见,孤可?是要去请父皇给?你们赐婚了。”

容璋捻指将黑子一颗一颗装入棋篓子,答得?云淡风轻,“张远山富可?敌国,殿下想拉拢他是对的,但?这个人?却不一定非得?是我,我这个人?如今名声也不好听,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么?”

容璋所谓的名声,便是那几?年为着?林晚闹出的那些动静,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容璋对那个死去的妾室情根深种,此生不愿再纳二色,谁嫁过去都是个被辜负的份儿。

这样的名声对于一般的大家闺秀,自然是望而却步,然则对于张鸳来说却不是事儿。

太子因笑道:“你的事,张小姐全都知道,她说她不介意。”

容璋挑起一边眉毛,言语一半是玩笑一半是机关,“殿下这是非得?要我明着?拒绝啊?”

太子知晓容璋心里还惦记着?林晚,但?是男人?总要成?亲不是?且说太子将来登基,论起从龙之功,容璋可?是头?一份儿,不过,这功却没那么好领,总是要付出代价不是么?更何况,在太子看来,别?说张鸳生得?十分清秀,便是个丑的,为了大业娶回家去供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大不了再纳几?房美妾。

容璋在世人?面?前?是个极少情绪外露的人?,而此刻在面?对太子的逼迫时,却流露出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

太子与他做表兄弟多年,岂会不知他这是动怒了,当?即解释道:“子襄,若非张小姐不肯做妾,孤就自己收了她。”见容璋依旧不为所动,又卖起了惨来,“子襄你有所不知,自从上?次舅母和张家私下接触后,老七以?为咱们想要拉拢张远山,私底下已找过张远山,说愿许以?正妻之位。张远山对我们来说,本?来是可?有可?无,可?如今老七横插一脚,我们却是势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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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璋抬起眼皮看太子一眼,笑了笑:“若是殿下只是不想张家投靠七皇子,那这事儿便交给?我去办。”

从东宫出来,关胜便发现世子爷若有所思,也不知世子爷打算如何结局张鸳这个麻烦?

因着?东宫离国公府近,马车便直接驶回了国公府。

马车才刚出现在国公府门口,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奔着?马车而来,关胜定睛一看,这人?不是陈知府跟前?的富贵吗?

当?即吩咐车夫停了车,掀开帘子向容璋禀报,“是泉州陈大人?跟前?的小厮。”

容璋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下定决心道:“让他说吧。”

那小厮躬身道:“容侍郎,我家大人?让我转告您,夫人?和小公子,再过几?日就要出海去了。”

第43章

却说虽然容璋离开了泉州, 陈知府却不敢掉以轻心,好容易才搭上?容璋的?线,却因为家中蠢妇接二连三闹出乱子, 自?然是不能见容璋走了就不上?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容侍郎走后,监视着裴文拓和兰英的人, 我们大人并没有撤回,就发现裴文拓正在解散商号,且将商船也卖来只剩下一艘, 近日兰英又往金门岛去, 我们大人才明白,原来夫人和小公?子一直都在金门岛上?,且根据最新线报,裴文拓的船正打算三日后出发。”

从金陵到泉州城的脚程差不多也?要?三日,也?就是说现在出发, 也?未必赶得及。

关胜偏头去看容璋,却见他依旧云淡风轻,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声吩咐关胜,“既如此,你?便去一趟泉州,亲自将小公子接回。”

关胜怀疑自?己听岔了, 接小公?子如此重大的?事儿, 世子爷竟然不亲自?去?

面对关胜质疑的?目光,容璋眸色陡然转深,冷声叱他, “怎么?这是使唤不动你?了?”

关胜只得耷拉着脑袋应了下来,自?跟着那富贵去了不提。

若是关胜猜测得不错, 夫人这回出海,只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没准儿正是为了躲避世子爷,世子爷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从前只有女子痴缠他的?份,如今倒是掉了个头,被夫人避得如洪水猛兽,指不定心里如何?气怒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难怪气得连小公?子也?不肯亲自?去接,这是不想要?见夫人啊,这是气得有多狠啊?

想到这一点,临去前收拾包袱,因虑到长生不机灵,便提点了他一句,“世子爷这几日恐怕心绪不佳,你?在跟前伺候时当心些,可千万别提夫人。”

否则,指不定要?被迁怒。

长生对关胜很是敬重,对他的?话自?然是奉若圭臬,甚至是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以至于在收拾容璋的?卧房时,看到斗柜里头那些夫人从前留下的?“遗物”,便忙不迭地藏了起来,生怕主子爷触景生情,带累他们这些伺候的?被骂。

书房燃着烛火,在门口侍候的?小厮春瑞眼里,世子爷坐姿笔挺,握着毫笔的?手势也?完全?挑不出错,正一丝不苟地在案前回信。

可若春瑞走得近一些,便会看到,信纸上?原本应该松筋鹤骨的?字,形还是那个形,叫人晃眼一看是世子爷的?字,但?细究之下却失了魂魄。

大约也?是意识到自?己乱了心神,容璋将信纸揉皱扔到书案后的?纸篓子里,又欲盖弥彰地重新取了信纸来,可落下的?笔墨,不是太?粗,就是太?细,要?么就是直接将字写错,容璋刷地一下自?圈椅里站起来,将毫笔重重往白玉笔架上?一甩,便起身往门卧房走去。

掀帘子跨过门槛,目光下意识往贴墙放的?那个斗柜扫去,斗柜上?头他记得摆放着那只阿奴的?老虎头荷包,此刻却已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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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璋面色一沉,急步过去,一口气将上?到下的?几个抽屉拉开一看,不只是那个老虎头荷包,连林晚的?其他东西,那件她亲手做的?湖绿袍子,曾用?过的?枕头,还有她不曾带走的?首饰,荷包,帕子,如今却是一个都不见了。

容璋情不自?已地呼吸急促起来,“长生”

墨林斋的?门口,大樟树下,当初玉怜当众罚跪的?地方,如今长生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条凳上?,再由两个汉子手持罚棍,高高扬起,又毫不留情地重重落下。

不几时,长生便被打得皮开肉绽,他嘴里塞着碎布条,甚至连痛呼声都喊不出,只能看着院内的?方向流下了悔恨交加的?血泪。

谁能想到,他不过把林姨娘的?那些“遗物”换了一个地儿,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世子爷竟然就发现了端倪,且他又不是将那些东西给扔了,只是换了个不显眼的?柜子放,可一向讲理的?世子爷,这回竟不由分说的?罚了他三十棍,还是在人来人往的?门口。

当初玉怜试图勾引主子爷,如此大的?罪名,也?不过只是罚了个跪而已啊,虽然也?是跪在这大门口,任由其他人指指点点。

更叫人费解的?是,世子爷再重新找到那些物件过后,没有如获至宝地藏起来,反倒是吩咐了春瑞去准备炭盆,要?将它?们全?部烧了。

春瑞方才亲眼看到长生被拖出去的?,那可是伺候了世子爷六七年的?老人,却是说罚就罚,说打就打,而他不过是新进墨林斋不到一年,若是惹恼了世子爷,会不会小命不保?

春瑞端着炭盆的?手皆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