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殿外的御林军及铁甲军振臂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阁老及朱阁老识趣地跪下。
“臣魏明参见皇上。”
“臣朱德寿参见皇上。”
见郑阁老不肯下跪,朱阁老将他拉来跪下,也不情不愿地道:“臣郑学文参见皇上。”
林晚并不知容璋此刻已经黄袍加身,做了大梁的皇帝,正和阿奴坐在前往麓山书院所在的潭州。她?想过了,这辈子反正是?不打?算嫁人了,好生抚养大阿奴才?是?正经,而麓山书院是?容璋曾念过书的书院,也是?整个大梁最好的书院,她?想要阿奴也去?那里念书。
因着金陵并没有直接抵达潭州的客船,须先抵达徽州去?换船,而当时为了出行方便,林晚要乔传成了男子,将阿奴扮做丫头,为了打?扮得更像寻常百姓,两人在裁缝铺子磨蹭了好久,终于抵达码头时,阿奴又肚子饿了,等两母子慢悠悠地吃了饺子上客船时,容璋的人早已回到了宫里,而张鸳也在全盘搜查几?回后,便将画像留下后就离开了。
而林晚母子,如今成了“父女”,就这般顺利地上了船,而没被船长注意到。
第70章
兵贵神速, 容璋一日之间成了大梁的皇帝,等七皇子反应过来时,即便?是举兵起事, 也已错失了先机,除了偃旗息鼓, 别无他法。
关?押在天牢的陆绍,再?重见光日的那一刻,才?明白那个和他并肩作战了十余载的容璋, 其实是他三皇叔的遗腹子, 辅佐他十?余年,不过是为了卧薪尝胆,伺机起复。
“东宫的龙袍,还有?那陇客鸟,想必都是他的手笔, 只为将父皇气倒。让父皇死在龙床上的那对姐妹花,想必也是他弄进宫去的。”陆绍恍然大悟道,“亏我还把他当?做兄弟,没想到他从头到尾对我只有算计。”
从前的太子妃,如今的襄王妃卢媛左右看了一眼,见丫鬟们都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算了吧, 好歹他还没有?赶尽杀绝,比起七弟,我们可算是好太多了。”
陆绍如今得个了宗正寺卿的官职, 主管皇室宗亲、皇陵守护及道教等事务。
陆逸可?没有?那个荣幸被封王,非但如此, 连朝廷从前的官职也被罢黜了。
反观容璋一系的,周景庚、项英等封侯拜相不?说?,手底下的将士也都是加官进爵,连从前只是个从六品编纂的林宴,也直接提了个正三品的御史大夫,就连关?胜如今都去户部做了官,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怪道古往今来,史书上浩如烟海,总结起来只有?“争做皇帝”四个字。
不?过,这其中也有?列外。
沈国公,作为新帝的舅父,在朝堂之?上却丝毫不?得重用。
沈馨宁做梦也没想到,林晚看起来毫无心机的一个人,竟然在临走前摆了她一道,她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结果她却在亭子里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刻钟。
如此一来,即便?她什么都不?曾招供,表哥也料定是她欺负了林晚,简直把她当?做了仇人,每回见她都没有?好脸色,不?要说?娶她了,还连累了她爹爹的前程。
这就罢了。
偏这事儿不?知怎地传了出?去,如今整个金陵都在传言,是她沈馨宁逼迫文祯帝的原配离开,以图取而代之?,成为文祯帝的皇后,这惹怒了爱妻如命的文祯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只是捕风捉影就罢了,偏表哥登基至今,已有?半年,却都还空置着后宫,每每有?那想要塞家中闺女入宫的大臣提及选秀,都被表哥以各种理由?否决了,这却是坐实了文祯帝爱妻如命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传闻是越扬越沸,以至于沈馨宁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嚼舌根,沈馨宁哪里受得了。
这天,在长宁郡主的生辰宴上,又被指指点点了一番,沈馨宁在归家途中调转了马头,直在宫门落钥入了宫,直奔御书房所在的勤政殿。
“表哥,现在外头都在传,是我逼走了表嫂,能否请你帮我澄清一二?”
彼时,容璋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闻言撂下朱砂御笔看了过来,轻扯了扯唇,笑得讥讽又轻蔑。
沈馨宁心下一紧,却依旧嘴硬道:“表嫂真不?是我逼走的。”
容璋懒得搭理她,唤了小李子进来送客。
沈馨宁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能是颠倒黑白了,谁叫林晚不?在呢,还不?都是由?着她编,“表嫂是得知了表哥的身世后,自己?选择走的,”
容璋这才?屏退左右,略微扫了沈馨宁一眼,“继续。”
沈馨宁绘声绘色道:“当?时,我一跟她提你的身世,她就给吓哭了,我猜她是害怕你连累她和小侄儿,这才?带着小侄儿离开的,毕竟表哥你也知道,表嫂如此柔弱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呢?”
事到如今,容璋的身世也大白于天下,沈馨宁倒也不?是很避讳了,果然不?见容璋拿这个说?事,只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
“你表嫂她,或许是有?些蠢,也有?些小家子气,也没个才?学本事在,还有?些烂好心,甚至有?时候还很自以为是,但她从来都不?是个怕事儿的人,更不?是一个弃丈夫于不?顾的人。”
当?时,容欢试图要割他喉时,林晚疯了一样跳起来,将容欢刺杀在血海中的震撼,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试问这样一个为了护她,能疯魔至此的人,怎么可?能会怕被连累而抛弃丈夫?
顿了顿,容璋又道:“事到如今,朕也不?过问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我的身世,朕只问你,可?是你用这个事儿要挟她?若她和阿奴不?离开,你便?要告发朕?”
容璋也不?过是一诈,没想到沈馨宁竟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便?知自己?猜对了,登时拔座而起,“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这么对待我的妻子?”
容璋自问对林晚已足够爱重,不?明白为何还是有?人会如此肆无忌惮欺负她。
沈馨宁见撕破脸,也不?再?装了,声嘶力竭道:“表哥,这能怪我吗?我原本身强体健,就因为好心救表哥,结果落得个不?能有?孕的下场,而表哥却连个平妻之?位都不?肯给我,还说?什么一辈子只要她一个。表哥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把她弄走啊。我从小就喜欢表哥,表哥又不?是不?知道.....”
容璋按着突突的太阳穴,斩断了她越来越没边儿的话,“不?要说?那日在围场,你不?出?来挡刀,朕也不?会有?事。即便?是你真是替朕挡了一刀,也不?是你可?以肆意欺辱她的理由?。朕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你,是因为你姓沈,而不?是你对朕有?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沈馨宁悲伤得哭泣,容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而后在她幽怨的眼神中,毫不?留情?戳破她最后一丝念想,“滚。”
“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
“否则,朕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沈馨宁离开后,容璋再?也无法平静地批阅奏章,他震怒,后悔。震怒于沈馨宁竟这般肆无忌惮,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告诉她自己?的打算。但很快,他又开始责怪起林晚来,若是她一开始是被沈馨宁逼走的,那么现在呢,她只要还在大梁,就不?应该不?知,他已登基半载,整个后宫为她空置,他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结果依旧是没有?她的半点消息,那只能说?明她故意躲着他。
而至于,另一个更叫容璋抓狂的可?能出?海,已被容璋排除了。只因,裴文拓和他一样正在四处寻找林晚的下落。没了裴文拓,她又要如何出?海呢?
而对于林晚为何要躲着他,容璋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只是容璋,连林晚的母亲封氏,也不?是很理解,“晚晚,金陵那边都在传,皇上为了等你,如今是谁提选秀就跟谁急,朱阁老想要塞她的孙女儿进宫当?皇后,结果皇上转头就给他孙女赐了婚,嫁给了陆逸,就是原来那个七皇子,气得朱阁老病了几天才?下床。皇上这么对你,你当?真半点也不?感?动?”
却说?林晚也没想到,本是来潭州给阿奴求学,结果却阴差阳错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林晚到麓山书院后,重操旧业开起了书肆,她如今虽然家缠万贯,但也明白她一个女子家,没个男人在身边,不?能露富,便?开了书肆做幌子,也因为这个缘故,见到了前来替丈夫挑选墨条的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