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嘴巴微张，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你……你真的喜欢他？”他满脸问号，“可是你俩关系那么差……你不是还要迎娶那个绿毛的什么鸟……而且之前鹿族不是虐待你吗，我听说你身上有很多伤口都是他们留下来的，你竟然不恨他们吗……”

霍寒峥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但还是略微解释了一下：“我没有未婚妻，我很忙。”

“……但祝云笙没有打过我。”这算是回答了后半句话。

岐山的嘴张得更大了。

“他是我的合法伴侣，我不在星球，让他受辱，是我的错。我没有办法让时间再倒回一次，只能尽量弥补他。”霍寒峥平静地解释道，“我想知道实情，他住的别墅，我有布下过三层能量保护罩，为什么会被人破开。”

不是他自信，而是事实就是……整个雪原都几乎找不到能破开他的能量保护的人。

霍寒峥的实力早已经在雪原战力排行榜上登顶，甚至是一骑绝尘的程度。

如果被破开，只能说有人用大型军事武器轰击，或者有其他军区和栖息地的超高等级攻击型Alpha介入了。

可是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也就各大军区的首领了。

岐山犹豫了一会儿：“可，可我还是不能说啊。”

霍寒峥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要不要现在就用传送空间去E区，找那个毒性强到离谱的小蝴蝶讨要点类似于吐真剂的毒粉。

“不过，你实在想知道，我也能告诉你。”见对方难得露出这种求人的表情，态度倒也算是诚恳，岐山有些松动。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扇子，扇动着自己头上那两根鸟毛：“你必须要保证，你不会伤害祝云笙。”

霍寒峥不假思索道：“我愿意用命保护他。”

岐山的眼神划过了一抹久久未散去的震惊。

他缓了一会儿才道：“其实这件事我知道得也不算太清楚，我只知道祝云笙那天大半夜被鹿族叫回去，然后没有人护送他回来，他太累了，好像忘记开启能量保护了。你那东西也是，一点都不智能，还得手动开关，难道你的能量没法自动识别他吗？他不是你伴侣吗……”

霍寒峥顿了一会才答道：“我没有彻底标记他。”

岐山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卧槽？那你俩不会没有……”

他伸出两只手掌，兀然地拍了一下。

霍寒峥脸色一黑：“有。”

“哦……”那还不算太离谱。

其实他和祝云笙不算太熟，而且对方的信息素等级太高，如果对方有意遮掩，他是没法直接感受到对方是否被标记的。

“所以，就那样了。”岐山感叹了一声，“那些人可能早就盯上了，就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故意进去……呃，其实祝云笙是有反抗的，我后来过去帮他查看伤口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些血痕，大概是被那些人……弄出来的。”

他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发现霍寒峥的脸色越来越阴森。

“不过我很快就帮他治愈好了，他那时候很害怕，一直拽着我的手，一直在哭。”岐山叹气道，“其实这件也跟鹿族作的孽有关。鹿族没倒台之前就嚣张跋扈，外面很多人都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驯鹿一族太清高了，也不束缚其他族类，那些人确实是欺压过一些小种族，只不过不算大事儿所以没有闹开。所以那些人其实还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吧……”

只不过他们把所有矛头都对准这位最“尊贵”的少主，祝云笙了。

说到底，还是贪恋上美色了。

“还有你，”岐山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为啥还要让别人相信你俩没感情啊。这不是摆明了让别人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吗？”

霍寒峥有些无力，他慢慢阖上了眼睛：“我从前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大家相信我俩是相爱的，不是互相憎恨的。”

“这些传言已经存在了十年，就连你方才听到我说我喜欢他，都全然不信，就更别说旁人了。”

岐山哑然了。

也对哈。

不过

“你可以手段强硬一点，就把你喜欢祝云笙这几个字挂在脸上，这样大家也迟早会相信……你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爱，谁能猜到？”岐山又忍不住吐槽道。

霍寒峥闻言，咽下了喉头逐渐涌上来的苦涩，慢慢道：“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很怕我，从来不跟我说他被欺负过。我是知道鹿族受了些冷言冷语，但是我真没想到……会有人骚扰他。”甚至想要强迫他。

而且，他那时候心中还有怨气。

鹿族软禁了他五年，他本来是军事大学雪原分校最优秀的毕业生，却在无边的黑暗与折磨中等待了一年又一年。

鹿族下人经常打骂他，有时候会饿他好几顿，不给他饭吃。给他关在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连窗户都没有。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将近两千天。

他怨祝云笙，明明是这人选择的自己，却对自己不管不顾。

虽然不是直接伤害，但是他的苦难和这人也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如果霍寒峥没记错，祝家给狼族的那笔补偿，只是为了补贴他“倒插门”，而不是买个人肉沙包或者出气筒回来。

奴隶尚有三分颜面，他连奴隶都不如。

鹿族的这些事情，让他始终难以放下芥蒂。

可在他还没想好怎么释怀，祝云笙就出事儿了。

他回来之后，祝云笙什么都不解释，只是用一如既往的恐惧害怕的目光看着自己。在霍寒峥的眼里，这更像是心虚的表现。

霍寒峥想给彼此留点颜面，所以只是冷脸上了二楼。

毕竟祝云笙一直都是有“前科”的，从前还只是沾上别人的信息素，这次是直接被人标记了。

他觉得事情不该继续这样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