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怕他跑了？程良眼里微微有点动容：“我真没有，我在楼下等你一天了，很累，我稍微躺一会儿，等会你吃完饭在去找我。”
霍栖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门外传来了些声响，霍栖桐马上松开了程良下意识看了过去，是霍连衫回来了。
程良垂下头自顾自上楼，没有多去看一眼，无非是兄友弟恭那套，太腻歪人了。
霍栖桐看了看程良的背影，又看了看门，最后还是往门边走了过去。
“连衫。”
“哥哥。”霍连衫看着霍栖桐，眼睛明显的亮了亮。
霍栖桐自然而然的展开胳膊等他投过来，可霍连衫却束手束脚眼神躲闪的退了半步，太不对劲，像顾忌着什么似的，刻意拉开了界限。
“怎么了连衫，来啊。”
霍连衫这才上前，不过依然没像往常小年糕似的粘在霍栖桐身上，而是小心翼翼捏着霍栖桐的衣袖，不太自然的转移话题：“哥哥，你累不累？”
“不累，你呢？今天上了多久课？”霍栖桐顺势牵起霍连衫的手，霍连衫任他握了会儿后又故作自然的抽了出来。
“上了六个多小时课，很开心，不累，哥哥你放心。”
霍栖桐看着霍连衫，只觉得到处都是违和感，这孩子就像被人教育过不能跟哥哥过分亲昵似的。霍栖桐心里一震，该不会是程良跟霍连衫说了什么有的没的吧？
霍栖桐想问，但看保姆阿姨都在附近，怕万一给她们听见，嘴不严的在跟程良说，如果程良真的做了说也就说了，要是他没做却听见了，以他那种性子估计要闹的周归璨都跑来给他撑腰。。
“去洗手，先吃饭吧。”
这顿饭也吃的沉默，霍连衫罕见的没话主动跟霍栖桐说，霍栖桐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在想事情，也没没话找话的闲心。
“哥，我吃完了，先去吃药了。”
霍栖桐放下筷子：“你去吧，我马上过去。”
霍栖桐推开霍连衫卧室门的时候霍连衫才洗完澡出来，他不太会照顾自己，头发都没擦，湿漉漉的一路滴着水珠出来，他是纯纯的白幼瘦类型的男孩子，骨头架子细细的一把，单弱的让人心疼。
霍栖桐又冲他展开胳膊，霍连衫明显的愣了愣，可还是禁受不住诱惑似的终于乖乖巧巧贴上去。
“乖，我给你吹头发。”霍栖桐捧捧他的小脸，忽然发现这孩子眼圈哭过似的通红。
“怎么了怎么了？”
霍连衫死死咬着嘴唇，可还是绷不住，眼泪成串掉了下来。
“怎么了你说呀，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霍连衫小小打了个哭嗝：“你，你都没给我带礼物回来。”
“就因为这个？”
霍连衫不说话了。
霍栖桐只能哄他：“我给你买了，怎么会忘了你呢？你不是最喜欢丁香花的吗？我给你拍了一幅画，从国外寄回来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开心点，笑笑。”霍栖桐道：“是八大山人的画，沦落到国外，可遇不可求的一张，小混蛋你都把我的私房钱掏空了，还觉得我不疼你呢？”
霍连衫哭的更厉害了：“我不要，我不要你花钱。”
“不行，退不了了。你别哭了，好好跟我说话，你不对劲，怎么回事？”
霍连衫不敢哭了，憋的肩膀时不时都在抽：”没有不对劲，程导对我很好，老师也很好，我就是这几天太想你了……”
他不提程良还好，他这时候都要说一句程良对他很好，霍栖桐心里既越发觉得细思极恐起来。
只是霍连衫说都很好，霍栖桐想问都问不出什么，逼得更紧些只会让霍连衫更紧张，他只能更委婉的诱导：“连衫，我在想，带你出去住，你觉得怎么样？”
霍连衫想都没想就回：“不要不要，这里都很好，咱们一直住下去，就很好……”
“好了你别说了，吹头发。”霍栖桐在听他说几句真就要被自己的脑补折磨疯了。
给霍连衫吹头发的时候霍栖桐确实是生气了，霍连衫的头发短短一星期不到就隐隐可见发黄了霍栖桐知道霍连衫的体质，他营养跟不上最先体现的地方就是头发，他小的时候那头发黄的就像染过似的，霍栖桐出去赚钱之后霍连衫头发再也没黄过，现在他这样，霍栖桐怎么能相信他满嘴都是很好的话。
“霍连衫，别瞒我知道吗？你要是有什么事我都没脸好好活着。睡觉，明天我送你去上课。”
“我，我自己睡……”
“为什么？”
“我长大了，不能，不能跟你天天腻在一起了……”
霍栖桐憋了一夜的火气终于炸了，退一万步霍连衫别的不对劲暂且不提，这句话一出，绝对是程良明里暗里灌给他的。
霍栖桐强忍着维持表面的正常，温声对霍连衫说：“咱们两个没事的，不过你想自己睡也行，那你早点睡，我给你关灯。”
程良泡了很久的热水澡身上才略略暖和起来，他从水里出来之后又特意把下午的厚睡衣睡裤套严实才上床，窗外的雨还没停，程良腿上的疼也不停。
想着霍栖桐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肯定就是陪他那宝贝弟弟睡了，这么多天不见，那小年糕得粘在霍栖桐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程良将被子四个角全掖进身下，茧似的一个团，又舒服又有安全感，程良觉得一个人这不是很好吗，他之前就总是在别人身上投太多期望要太多东西才那么累，自找的。
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侧身进来，把门甩的“碰”一声响，程良被这忽然的动静吓得心跳都乱了乱，忙半坐起来。
“霍栖桐，轻一些。”
“你他妈趁我不在跟连衫说什么了？”
“你真是疯了，你出去，我要睡了。”
霍栖桐大步上前一把扯了程良被子，程良被子里的热气眨眼就散了个精光，脸色都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