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不可以有属于他以外的任何味道……

晏邢宇抬起赤红的眼,踩着沉重的步伐往猎物所在的方向碾去。

第5章

震耳欲聋的水声间,曾郁恍惚听见放在外面的手机响起来了。

温热的水洒在身上,冲散了刚刚涂抹好的沐浴泡泡,曾郁面对着花洒,用沾满白色泡沫的右手缓缓抚至左颈处,腺体像一枚一角钱的硬币,只稍微突起一点弧度,从指尖传来麻酥酥的感觉,已经不是很疼了。

他站在水线中犹豫,不确定究竟是自己的幻听,还是真的有人给他打电话,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起来,脑袋不自觉地向一侧倾斜。

浴室门没有锁,从毛玻璃磨砂的面板后透出了一个高大的、灰黑色的、模糊的影子,好似恐怖片里老掉牙的桥段。影子从灰色变成黑色,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像秋收时蜂拥而至的蝗虫,像迷雾中不断逼近的鬼魂,没有惊悚的音效,没有诡异的音乐,它只是一点一点地由乌云似的水墨变为清晰的抽象画,而画像之外的人浑然不觉。

曾郁感到有些心神不宁,还是决定赶紧洗完出去看一看。他预备背过身去拿毛巾,小腿肚子突然感受到一阵微寒的风,猛地打了个颤。

晏邢宇这个时候已经一脚踏进了湿漉漉的浴室,血丝交错的眼眸仿佛蓄势待发的枪膛,准确地锁定了让他厌恶的味道源泉,然后,没有任何停滞地向猎物扑去。

“啊!”仿佛突如其来的爆炸在身旁发生,曾郁只听见一声巨响,本能使他发出了惊叫。他下意识回过身查看情况,身上却压下来万钧的力量,死亡的恐惧令心脏急剧收缩,他奋力回首试图看清袭击者的模样,却在视线触及“凶手”的那一刻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晏邢宇双目赤红,宽广如巨钳般的手掌死死拿住曾郁的双臂,他将高挺的鼻梁贴在曾郁的左边脸颊上,嗓子里像是浸满了烟:“不是……我的……味道……”

磅礴的水珠纷纷扬扬地撒在晏邢宇的背上、发上、整副躯体上,他却浑然不觉。鼻尖嗅到了一阵宜淡的昙花香,曾郁只觉得异常惊恐,整个身体都不住地颤抖起来,后脖颈处的腺体开始产生尖锐的疼痛,四肢也瞬间变得疲软。

“什么……”他想要问晏邢宇究竟要干吗,脖子却被对方用大掌向前卡住,腺体暴露在晏邢宇的视线中。

晏邢宇用力地嗅闻着曾郁的腺体,那令人眩晕的烟臭味极快地燃尽了他残存无几的理智。Alpha本能的占有欲令虎牙狰狞地伸张,在曾郁还没来得及挣扎之前便果决地刺穿了本就因为临时标记而变得脆弱的腺体。

“啊啊啊啊”铺天盖地的尖锐的刺痛让曾郁像被拔了翅膀的苍蝇一样剧烈地扑腾着四肢,如果说昨晚小泽的突然侵入是刀子在腺体上划了一刀,如今晏邢宇的二度刺穿就如同一把尖锥毫无保留地砍入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他的力气已然出奇地大,可是仍然没有撼动两脚都踏入发情期的晏邢宇分毫,很快曾郁便在剧痛中厥了过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高三那个让他一生铭记的夜晚。十五圆满盈白的月光下,不知哪里来的少年背着吉他,在屋顶上弹奏着《月光》,他盯着少年深情的背影,看了很久,听了很久,心中是无限的寂寞。

少年一直都没有转过身来,他也一直没有见到少年的面容,只是从那种诡异的寂寞里得到了满足感。

天与地仿佛陷入了深海,在波涛里浮沉,前,后,又前,又后,又前,又后。

他醒了。

醒在一个颀长的、健壮的、疯狂的男人的臂弯里,后庭中充斥着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炙热,大而疼痛。

若是牵涉到品质的评判,旁人对晏邢宇的看法竟惊人地一致:极度傲慢,极度刻薄,以及极度的聪明。他从小在世家贵族里长大,能用修长的指节流畅而优美地弹奏完降A大调练习曲,所有见过他演奏钢琴的人都说他是一个真正的王子。可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晏邢宇最喜欢的乐器是吉他。

他看着旁人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将这个世界放在眼里,但只要手一碰上吉他,便如同抱住了自己心爱的情人。他的指弹技巧精湛高超,总喜欢把吉他背得很高,离自己的心口极近。他弹吉他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而像是与情人在床榻间抵死缠绵一般,狂野、急促,结满薄茧的指尖攥了千钧的力量。

而现在,晏邢宇正在用爱抚吉他的眼神凝视着曾郁,那比常人粗大许多的阳具深深凿在他的洞穴里,不知疲惫地进出着。

曾郁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正当他后知后觉地张开嘴巴,欲要喊叫之时,身上的男人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晏邢宇俯下身,没有半点迟疑地吻住了曾郁的唇。

唇齿间划过缠着清郁昙花香的触感,仿佛这只是安抚性的吻,一触即逝,快到曾郁没有反应过来。晏邢宇将他性感的鼻尖与曾郁苍白的脸颊紧紧相拥:“老婆醒了……肚子饿么?”

这声“老婆”彻底将曾郁砸得目瞪口呆。

第6章

其实晏邢宇起初并没有令曾郁害怕如斯。

曾郁的家庭并不富裕,头脑也不聪明,他是拼了吃奶的劲才好不容易考上S大的。晏邢宇则与他截然不同,他从高中开始就已经是霸占全S市高中会考排行榜第一席位的学神,晏家无论在S市还是全中国的电子科技行业都可算得上拥尽半壁江山,再加上他那得天独厚的强大基因和人神共妒的颜值,几乎引得所有人将晏邢宇当作天神来崇拜。这么一个神人成为了自己的舍友,曾郁简直受宠若惊。他战战兢兢地与晏邢宇相处了一段时间,看到对方不知如何铺床换被套,殷勤地上前帮忙,发现对方充饭卡钱不知道在哪里排队,好心好意带着他一步一步走。两人的关系在军训期间急剧升温,契机似乎是因为晏邢宇个子太高,学校发的迷彩服裤裆裂了,曾郁不仅没有嘲笑晏邢宇,还施展出巧手一双,欻欻三两下帮晏邢宇缝补好了裤子。

那段时间,晏邢宇和曾郁完全不像刚认识的同学,很快发展到了出双入对的地步,有时候曾郁外出办事了,都能接到晏邢宇的电话,说要来找他。

直到有一天,白曦晨心血来潮约曾郁出校外玩儿,两人刚坐下点餐,曾郁便接到了晏邢宇打来的电话,听到曾郁和别人一起吃饭,晏邢宇当即表示自己也要过来。

于是,那一天,白曦晨第一次见到了令自己那高傲的心雀跃跳动的面孔。晏邢宇穿着鸦黑色的牛仔卫衣,同色的破洞牛仔裤,迈着逆天的大长腿走到他面前,坐在曾郁身边,深邃的墨绿色眼眸像引力极强的黑洞。他一点挣扎也没有,扑通跌了进去。

白曦晨就是晏邢宇与曾郁关系破裂的开始。

因为白曦晨,晏邢宇残忍地斩断了他与曾郁持续短短两个月的友谊,曾经的好感通通变成了看待垃圾似的冷眼。再加上后来遇到的那些事,如今的晏邢宇恐怕只把曾郁当病菌对待,连碰上一下都嫌脏。

这样厌恶自己的人,竟如此深情地喊他为“老婆”?曾郁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但他根本没有机会提出任何质疑,因为晏邢宇已然彻底沉沦进了与他交欢而产生的幻觉里。曾郁醒过来没多久,便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过度使用的石臼,晏邢宇那坚如磐石的碓来来回回地在同一个地方舂。他扬起脑袋奋力越过晏邢宇布满细汗的臂弯往对面的床铺看,母亲给自己亲手套好的史努比床罩安静地趴伏着,可爱却又遥远。

记忆里晏邢宇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嫌恶与冷漠,嘴里吐出的永远是尖刀般刻薄伤人的话语,那些熟悉而深刻的画面在曾郁的眼前与对方如今柔情似水的眉眼重叠交错,反而让曾郁害怕至极。

晏邢宇醒来之后会怎样对他?和一个如此肮脏的人发生了肉体关系,恐怕对方当场就会将他扫地出门,让他在S市永远消失。曾郁从来都没想过再惹毛晏邢宇,他喜欢做爱,喜欢被拥有,可是他更怕死,晏邢宇想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从来嗅不出任何信息素的鼻子此刻却被浓郁的昙花香层层裹挟,曾郁被晏邢宇压在他浅灰色调的床上,宿舍里除了淫靡的肉体撞击声和色情的喘息之外,安静不已,窗帘全被拉得死死,连白天都像睡在黑夜中。

即使平日里不太关心Alpha和Omega群体的生理常识,曾郁也十分确定,此时的晏邢宇是发情了。与往日的冷漠大相径庭的眉眼中浸满了露骨的情欲,晏邢宇将他开始发情之后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当成了自己的配偶,然后肆无忌惮地与之媾和。

Alpha的发情期伴随着极其强烈的领地意识,他们的性欲和食欲会在发情期即将到来的前几天暴涨,除了不由自主地开始进行类筑巢行为以外,他们还会无意识地着手寻找配偶来与他们共度整个发情期。级别越高的Alpha发情期反应越为剧烈,甚至彻底丧失理智,只知道遵循动物的本能。晏邢宇成年以后只经历过两次发情期,第一次和这一次。曾郁对以上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想要大声喊叫向外界求助,却在准备呼喊的瞬间剧烈地颤抖起来,呼喊变成甜腻的尖叫。晏邢宇掌住曾郁弧线优美的腰,滚烫的龟头往那令曾郁疯狂的一点狠命戳刺:“老婆的G点……找到……了……”

“呜呜呜……晏邢宇……啊……晏邢宇你认错人了……啊!”曾郁被顶得手脚发麻,全身都像在过电,双手无力地陷在晏邢宇的臂弯中,无论如何都挣不开。接下来是狂风暴雨般的顶弄,曾郁被干得眼冒金星,骨子里淫荡的被满足的性欲和对未来现实的残酷设想在他混浊的脑海里激烈冲撞,阴茎不自觉地被肏得梆硬,很快便一边来回荡一边射了出来,秀气红肿的男根像失了掌控的劣质花洒,四面八方喷得到处都是,有一大半洒在晏邢宇形状完美的腹肌上。晏邢宇一边用力地干一边扬起嘴角笑,那俊美无俦的面庞晃得曾郁眼晕,脸红得像发烧四十度,又想哭又觉得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曾郁咬紧牙关,只觉得未来一片黯淡,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晏邢宇发情期结束以后会对他说的做的所有事情冷嘲热讽或者暴跳如雷,眼泪一时间停不下来。晏邢宇将曾郁揽在怀里,草莓一般艳红的舌头细细舔过曾郁面上的泪痕,又将曾郁吓得半死。

晏邢宇舔完了曾郁脸上的泪,又一次扶着对方的后脑勺与他接吻,曾郁大惊失色,却无论如何推拒不开,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一会儿跳芭蕾舞,一会儿跳华尔兹,啧啧不绝。曾郁上下两张嘴几乎都失去了知觉,不知过去多久,晏邢宇前所未有地深入凿了两下,一股炙热的暖流在曾郁后穴里炸开。

他被内射了。

第7章

发泄完欲望以后,晏邢宇没有将性器拔出,而是松一口气,整个人趴伏在曾郁的身上,双手环过曾郁腰间最细的弧线,拥着他缓慢喘息,两人的肌肤细密贴合,几乎没有一丝缝隙,曾郁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一片空白。

熟悉的感觉充盈了紧致的内壁,虽然那根总让他欲仙欲死的东西还满满当当地塞在时常感觉空虚的地方,但心底里他知道,只有滚烫的精液才能让他感觉到真正的舒适,所有男人的屁眼里除了能被刺激到忘却一切烦恼的G点,还有渴望被甘霖浇灌甚至进入的生殖腔,一旦被热液裹挟,曾经盘踞于身边的孤独寂寞便再也没有了影子。

曾郁渴望快乐,可是他更惧怕过度的快乐,所以除了可怕的第一次以外,他从不允许与他做爱的人无套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