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神色依旧,他将丁乐煊从地上拉起来护在身后。

叛军头头:“皇子留活的,其余格杀勿论!”

谢山一人单挑对面几十人却丝毫不见落下风,他在前方迎敌,丁乐煊便在他身后替他挡住从后偷袭的敌人。从未演练过,但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很快叛军就被杀了个七零八落,而增援的军队也很快赶来将叛军围剿。

丁乐煊终于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谢山的伤,“你没事吧?”

谢山背对着他,没有应答,丁乐煊以为他没听见,刚要再说,就见谢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谢山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除去胸膛那一箭,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

豆大的泪珠滚落,丁乐煊哭的凄厉:“你醒醒,不要,不要睡……”

第59章 古代篇番外终

谢山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他意识并不清楚,但感知却还在。他感觉自己一会儿热,一会儿又跟掉进冰窖里去了似的冷。

等这冰火两重天过去了后,他就开始做梦。从小时候阿爹教他射箭,到大些他骑着马儿在草原奔腾,再到他成长到可以独自领兵打仗,那些生命中对他有意义的每个瞬间都如同走马灯似的在脑中上演。

而最后,梦中出现了一个容貌秀丽的人儿。

那人的表情总是很丰富,一会儿眼睛笑弯成了小月牙,一会儿又噘着嘴气鼓鼓的瞪他,可不管什么表情,看在谢山眼里都是可爱的,让人欢喜的。

谢山打小就是个木讷话少的人。边塞的胡人姑娘性格洒脱奔放,时常喜欢逗弄他。起初也会脸红,后来再遇见那帮姑娘们,他脸皮也就厚了,甚至可以自动屏蔽掉她们逗他的话,且神色不变。

他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努力达不到的,骑马射箭如此,面对胡人姑娘们的逗弄亦是如此,只要他心静,便可不为所动。

但唯独只有一人,他对其无可奈何,只能任其宰割。

初遇时,那人挂在墙上偷听墙角,他就在下面看了他好一会儿,眼见那人的屁股往下掉也不知道往上送一送,果不其然,还是摔了下来。

出于本能,他把那人接住。把人绑了后才知道这人是姜国的小皇子,可这人哪有半分皇子的模样,着实让他好生惊异。

再后来,那人就缠上了他,荒唐的,出格的,让人面红耳赤的事做了一次又一次。他对这人的想法就变了,但他清楚,与那档子事无关。他这颗心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那人占了去,想不承认也没有用了。

梦中的人穿了身喜袍,正红色的,唇上也点了点红,他本就生的白,此刻被红色衬的更为明艳。

那人朝他笑,谢山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下一瞬,同穿喜袍的许怀安走上前拉起了丁乐煊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越过谢山朝远处走去。

谢山翕动嘴唇,他想抓住丁乐煊的袖子,可每次都扑了个空。梦中的人儿和别人越走越远,再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不!”谢山猛的坐了起来,他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伤口还传来隐隐阵痛。

仆从走上前想扶他躺回去,却被谢山挥开了。

他开始回忆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镇南王想谋反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未动他是因为太子羽翼未满,没有把握一举歼灭,因而一直隐忍至今。而渐渐地,镇南王也有些坐不住了,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若是再不动,就没个好借口扳倒太子了。

太子自然也有所察觉,而谢山受诏回京也是为了此事。这些日子他时常深夜悄悄入宫同太子商讨围剿计划,企图来个瓮中捉鳖。

而丁乐煊和夏小星作为太子的软肋,镇南王势必会对他们第一个下手。但又不能刻意将他们送走,否则将会惊动镇南王。于是只得以关禁闭为借口,将丁乐煊和夏小星关进偏院,又派重兵看守。

这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后来谢山总担忧丁乐煊的安危,于是在抓获镇南王后,他又快马赶往丁乐煊的所在处。没成想,他的顾虑成了真,若是他晚去一步,恐怕那一箭就要刺在丁乐煊身上了。

也是在他不管不顾替丁乐煊挡箭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丁乐煊的心意。

“谢将军,您伤还未好,太医说了让您卧床修养呢!”仆从见谢山翻身下床焦急的说道。

谢山充耳不闻,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外走。他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许怀安那句话犹在耳边,让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直叫人着急。

谢山到时,大殿里只有太子,夏小星,和丁乐煊。三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脸上皆带着笑。

而谢山就在这时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三人都惊到了。

“你这是做什么呢!快点起来!”丁乐煊赶忙上前扶谢山。

谢山不肯起,他双手作揖道:“臣自知不配,但还是厚颜恳请太子殿下为臣与小殿下赐婚!”

这下连拉他的丁乐煊都吃惊的张大了嘴不动了。

谢山又接着说:“臣敢以天地为誓,若是煊儿嫁与我,臣此生便只钟情于煊儿一人,定会护他爱他,珍之重之。还望殿下成全!”

说着,谢山便重重叩头,一副若是丁烬不同意便不起身的样子。

大殿静了一阵儿,便传来了太子的朗朗笑声。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拿孤当棒打鸳鸯的老顽固了!”丁烬和夏小星对视一眼,“看来是孤乱点鸳鸯谱了。”

“谢卿快请起吧,刚刚煊儿就已经同孤闹了一阵儿了,你就别跪着了。”

谢山没反应过来,还是丁乐煊将他拉起来。

丁乐煊小脸红扑扑的,说:“你个大木头,可算开窍了。我刚刚都同皇兄说好了,收回我与许怀安的婚约,我,我只嫁给你。”

谢山脸也红了,他想到刚刚那一顿慷慨激昂的话就臊白的要钻进地里去。

丁烬:“行了,孤会找人算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的。刚刚煊儿闹的我耳朵疼,谢卿,快把他给带走。”

丁烬挥了挥袖子,示意他们退下。

丁乐煊拉着谢山就往外走,一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又在谢山耳边说着让人害臊的情话。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呀,以前怎么不说呢?”

谢山抿着唇,轻声说:“以前,是我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