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高中时那样,远远的和谢山拉开一定的距离,默默跟在他身后,从不打扰他,也不让他知道。
只不过这阵子跟的有些费劲了,谢山买了车,现在上下班都开车。
而丁乐煊虽然脚保下来了,但那只脚几乎也算废了,走路的时候需要靠左腿拖着,平时也不能站太久,到了阴雨天,受伤的脚更是难受的下不来床。
他的脚废了,学不了开车,只能打车跟着,有时候他走的慢了,跟不上谢山,等他打车到地方的时候,谢山都上楼回家了。
丁乐煊租了谢山家对面的房子,从他的位置可以看见谢山卧室里的景象。
丁乐煊从不开灯,他拿着望远镜躲在暗处偷窥了谢山三年,而他预计自己可能要像阴暗的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这么守着谢山过一辈子。
谢山卧室的灯亮了起来,他看见谢山捧着一碗泡面坐在了书桌前,边吃边看着书。
丁乐煊也煮了一碗泡面,和谢山吃的一个牌子的。
他有些心疼谢山,一个月见不到他吃一回正经饭,每次都吃泡面。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和谢山比还不如谢山饮食规律。
丁乐煊学着谢山的动作,谢山吃一口,他就吃一口。
这时,好像是来电话了,丁乐煊看见谢山放下了叉子,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是谁的电话?这么纠结?
丁乐煊也放下了叉子,拿起一旁的望远镜张望起来。
*
是王主任打来的电话,前面说了一些医院的事,最后不出所料提到了要把自家闺女介绍给谢山。
“见见呗,又不是让你俩见了面就得处对象,不行当朋友呗!”王主任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谢山,他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那天一听科室其他几个同事都把自己家孩子介绍给谢山过,虽说都没成功吧,但他也不甘示弱,心想自家闺女美的跟画似的,他也想试试撮合撮合,万一成了呢,那他家还捡个大便宜。
电话那头的王主任把自家闺女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这边谢山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最后只回了一个“好”字。
王主任高兴了,说一会儿把闺女联系方式推他,让他一定要加。
谢山说好,电话这才挂了。
他揉了揉眉心,继续吃没吃完的面。这种事对他来说快成家常便饭了,上大学的时候有很多女生跟他表白,什么类型的都有,或张扬或文静,或冷艳或可爱,那时候他都以学业为重做借口一一拒绝了。
再后来,去医院实习,科室的老师都很喜欢他,一打听知道他这么多年都单身,接二连三的给他介绍对象。
有的能推的就推了,不能推的就去见一面吃个饭,别人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是在应付,也就算了。
之后有人猜他可能不喜欢女的,又给他介绍男的,他同样去见了,依旧没有下文。
那天有人问他:“给你介绍这么多,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谢山想了想,说:“喜欢心眼坏的。”
那人嗬了一声,说你这癖好可真是怪,这我可帮你找不来!
谢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轻狂张扬的脸,又被他亲自一点点打散。
*
谢山加了王主任的女儿,对方回的很快,他们约了周末晚上吃饭。
周末那天,谢山随便穿了身休闲舒适的衣服就出了门,他没有刻意打扮,但也保持了最基本的礼仪。
他是提前到餐厅的,原以为要等一会儿,没想到对方早早就到了。
王主任确实没骗人,他的女儿长得很漂亮,穿一身红裙子,一笑如夏日的太阳明艳动人。
“你就是谢山吧!你好,正式认识下,我叫王意晚,今年23岁。”王意晚朝谢山伸出手,谢山回握了一下,简明说了自己的情况。
王意晚很健谈,她是做记者的,跟谢山讲了很多奇闻异事,一顿饭下来气氛一点也不尴尬。
“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吃过饭后,王意晚提议道。
谢山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顿饭诚然是他被迫相亲这么多次吃的最轻松的一顿,但他并不准备跟王意晚有更多的联系。
王意晚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表示了理解。
谢山开车把王意晚送回了家,王意晚没急着下车,她其实蛮喜欢谢山的,不太想就这么结束。
王意晚问:“你能送我到家楼下吗?”
谢山看了眼外面,天已经黑了,确实有必要将女孩送到家楼下,于是他将车停好,陪着王意晚往家走。
王意晚:“你真的很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谢山淡淡应了一声,“嗯。”
“嗯~~~~”王意晚模仿着谢山的语气故意拖长语调。
“算啦,你不爱说话就不爱说吧,反正我还蛮能说的,可以一个人说两人的份!”王意晚俏皮的眨眨眼。
谢山望着王意晚神采飞扬的面庞有一瞬的失神,这句话听着耳熟,脑海中有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男朋友,你怎么老是不跟我说话啊!算啦,你不爱说就不说吧,反正我可以一个人说两个人的份!
“谢山?”
王意晚奇怪地问:“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难道是,我太好看了?”
面前的姑娘与记忆里的少年几乎合二为一,谢山嘴角扬了扬,几乎脱口而出:“自恋狂。”
说完他神色一变,模糊的视线一瞬间清明,面前的人是王意晚,不是……
王意晚却没生气,反而有点高兴,觉得她和谢山拉进了距离,“自恋怎么啦!我这么好看不能自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