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骨子里不比戚若凡安分，他艺考那年就懒得学规规矩矩的科班写作方式，不愿意听家教摆出一个作品集讲解构图，他自己定机票跑到非洲马赛雷拍纪录片，考试到了面试阶段，程良和五个老师扯两个小时的艺术追求和故事。

程良颇有些怀念几年前的自己了，那个时候他的作品用的技巧生涩粗糙，可片子里是最返璞归真的信念感和生命力。程良还不到三十岁，可他竟觉他的作品已经垂死了一部分。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荒野》栏目第二天夜里才给程良回信，大概意思就是说下期嘉宾已经大概定好了，但如果程良实在诚心合作，可以再联系栏目策划看看能不能多增加一个嘉宾的位置。

这个回复程良一看就知道对面马上要开始谈条件。《荒野》的总制片是秦氏光线的人，拿人情关系说不上话，除了真金白银的资源，那边的口可不是好松的。季随云公司也不是没有老牌综艺，可霍栖桐点名要去《荒野》，程良知道自己帮他哪怕谈下来了，性价比也是不高，可霍栖桐难得开一回口，程良舍不得他希望落空。

程良跟他们约好元旦后吃顿饭，对面很快答应下来。

程良又打电话跟谢锦心聊了半个小时，霍栖桐再复工怎么也得二月了，《荒野》录制大概需要半个月，正好是一月下旬，不影响霍栖桐二月要拍的老彭的电影。

程良倒是挺想霍栖桐赶快忙起来，总好过现在一天天见不到人影。程良不知道霍栖桐都在做什么，免不得多担心几分。虽然圈子里懂事的都知道霍栖桐是程良在罩，可难以保证不会有人起什么坏心。

这两天很快就过去，因霍栖桐连理都懒得理程良，两人看着倒算相安无事。

霍栖桐是爱跟程良对着干，但程良咬紧不松口的事，霍栖桐也没办法当真半点面子不给。元旦晚上的聚会，霍栖桐到底还是答应了一起去。

程良衣柜里的衣服都不合身了，但他忙起来也顾不得想起给自己置办新衣服，临到要出门试了许久也找不到合体的一身衣服。

霍栖桐倒是老早收拾好，程良还没高兴起来霍栖桐这么积极，就见霍栖桐又要出门。

程良急急忙忙追到房门口：“你今天不是答应我晚上一起吃饭了吗？”

霍栖桐有些不耐烦：“你们大晚上的局，我按时间到不就行了？”

程良很执拗的摇头：“不行，你要跟我一起。”如果不是一起，霍栖桐肯定就又有理由不去了。

“我忙着呢，别妨碍我。”霍栖桐扯松一点领口：“我晚上会去，懒得骗你。”

可他这样骗过程良许多次了。

程良急出薄薄一身汗：“你得跟我保证。”

霍栖桐深呼一口气：“你别娘们唧唧的行吗？我保证。保证会到，别拦着我了。”

“你要是不来……“程良磕磕绊绊威胁道：”你不来，今年就，就见不到霍连衫了。”

霍栖桐连气都懒得跟程良生了，他冷冰冰垂眸看程良：“你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程良默默让开路，霍栖桐走得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良看得最多的就是霍栖桐的背影，他永远走得很快，一次回头都无。

程良又回到衣帽间，挑挑拣拣选出一件束腰的风衣，腰带系紧一些，也瞧不出来衣服太过不合身。除了迅速消瘦外，程良最近工作也常走神，胃痛的做不下去事情，他打算等彻底闲下来去做个全身检查。

偌大的房子冷冰冰的，大好的节日，程良忽然有些无法承受毫无人气的冷清。他早早出去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他看着边上形形色色的人，猜测这些人身上或悲或喜的故事。

终于快到晚上，程良早早去了餐厅。没想到他去的早，可一些朋友比他更早，一问都是着急等着看能降服住季随云的小妖精长成什么样。

谢小方没带人，估计是怕让新嫂子看到心里膈应。但他非常有八卦的闲心，一见程良进屋他就小狗一样围上来：“程哥！我家霍栖桐呢，我还想看他帅了没。”

谢小方特别吃霍栖桐那张脸，要不是程良认了真，他估计得磨着季随云把人弄过来。但谢小方就是颜狗罢了，也不是真喜欢霍栖桐这个人，要是真把霍栖桐跟谢小方放在一起，这两位祖宗一天得掐八架。

“他等会就到，估计和随云他们差不多的时间。”程良捋捋谢小方头发：“等会儿别招惹你霍哥，这几天他心情不好，你可打不过他。”

谢小方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你给他惯的，他要是我的人，我一天抽他三顿，看他还敢狂。”

程良无语：“你少玩点吧，金融很好学？你天天不好好学习，都想什么呢？”

谢小方哼哼唧唧懒得听人家管他学习，他眼神在程良身上转，终于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程良的腰：“程哥，你最近是不是瘦太多了？小腰怎么这么细一把？”

“我天天多累？”程良拍开谢小方的手：“没大没小的，你是欠揍了吧？”

谢小方笑嘻嘻放开手：“我夸你呢，但你还是胖点好，脸都快凹陷了，和个吃不饱饭的场工似的。”

谢小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程良懒得跟他计较。

没聊多久包间门被推开，是季随云开的门，他一手撑着门，一手紧紧握着一双男孩子的手让人家先进。

那男孩子一瞧年龄就不大，面对满屋子不熟的人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他往季随云身边缩，季随云笑着一把就将他搂进怀里：“都是哥的朋友，来，阿白，跟大家打声招呼。”

谢小方直起身子就朝人家抛了个飞吻：“hi，我叫谢小方。”他又望向季随云：“啊啊啊好哥哥，他能给我抱抱吗，长得也太可爱了。”

“你欠抽了吧谢小方？”季随云狠狠瞪他一眼。

“我叫宋白，大家好呀。”宋白当然看得出大家没什么坏心思，可他实在害羞，说完一句话眼神就下意识去寻季随云。

程良也跟宋白打了声招呼，他对宋白第一眼就挺有好感，怪不得季随云喜欢这孩子，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半点污秽都不沾，羞赧笑起来时，小太阳似的。

包厢内人差不多坐满了，程良这才发现缺人：“周哥怎么没来？”

“他有些事，他没和你说吗？”季随云对程良道：”我还以为你早知道。”

程良抿紧唇，他想周归璨肯定是生他气了。

季随云要过菜单给宋白看，宋白不接，季随云撑着下巴勾勾画画又加了几道甜菜。

谢小方和其他几个朋友一直拉着宋白说话，谢小方人活泼，想跟人打好关系时怎么也瞧不出他人畜无害的底子下多恶劣，宋白被他逗的直笑，慢慢也不那么紧张了。

季随云看宋白适应后才有空拍了拍程良肩膀：“出去走走，我跟你简单讲一下。”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程良跟着季随云走出包厢，他本来想上露台和季随云一起边抽颗烟边聊，可在走廊程良刚掏出烟盒，季随云摇摇手道：“我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