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

“候着。”她虚按春兰的肩,望着眼前檐角飞起的精巧楼阁,捏了捏藏在袖中的令牌。

摘星楼第一层大厅,几个普通星子在此忙碌,筛选不同需求的客人,将他们引导到对应的楼层。见门口站着一个疑似堵住了门的女子,便有人上前询问。

“这位客人前来……是有何请求啊?”迎宾的星子眉眼弯弯,介绍道,“查你的夫君?还是……干脆狠一点?”他笑眯眯地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查我的夫君。”林洛回道,“听说……他前几天和外面的地坤乱搞。”素白的腕一翻,一块小巧的金令牌出现在她手里,突出的紫微星正正对着迎客星子的鼻尖。

“这……紫微令?!”对方失声道,神情惊慌失措,“见紫微令”

门厅中活动的星子们刷刷跪倒了一片。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跪伏的人当中有人询问。她穿着与其他星子不同的服饰,乃太微垣星官谒者,负责管理摘星楼门厅接引宾客。

“白虎阁居所……位于何处?”林洛傲慢地抬着下巴。

“这个……”谒者犹疑,“摘星楼白虎阁居所……乃不传之秘……”

“看着紫微令,我再问你一遍,在、哪!”系统兑换的地图只显示平面,林洛在前来摘星楼之前先乘着马车在地图标识的位置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既然紫微令在手,她也没必要自己折腾自己,直接问摘星楼知情人就可以。

“在……小人确实不知。”谒者伏地告罪,“小人只负责管理门厅星子,引导各色往来宾客,白虎阁居所位置在摘星楼中也是个秘密……望……望大人见谅……”

“哼!”林洛不欲与她多作纠缠,“既然你不知……那就把知道的人给我带过来。哦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找过去。”系统虽然抠门,但是给的道具质量还不错。在她进入摘星楼之后地图自动刷新,小地图中清晰地指明了前往白虎阁居所的道路。林洛抖了抖裙角,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却硬是靠着脑内小地图摆出了一副老手的架势,抬腿往楼上走。

“客人,您不能……”紫微令下无人敢拦,守梯人惶恐退开,林洛手持紫微令恍入无人之境。在她离开之后大厅内立刻骚动起来,谒者阅历丰富,心知此事不对,立刻将自己的腰牌给了一个星子。

“拿着我的腰牌,去三层见玄武阁今日值守的星官,告诉对方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持紫微令闯摘星楼,面容陌生从未得见。走后方的密道,快!”星子捧着谒者令牌,一溜烟地跑了。谒者控制住大厅里的场面,摘星楼继续开门做生意。

玄武阁接到谒者的消息,知会其余三阁,核查对方资料,核对近日星主命令。与此同时林洛已经找到了前往白虎阁居所的暗道,用积分兑换了系统开锁。

当门洞开的时候,林洛已经可以闻到那个地坤的气息。他应该一直没有离开这里,狭小的居所内部充盈着甜美而带着异域风情特色的信香。她一脚踏入居所内部,立刻有黑影从不知道哪里落下,挡在她面前,手中刀锋明锐。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白虎阁居所!”

林洛简直不想和大老粗说话,抬手亮出紫微令,对方果然大惊失色。

“见紫微令”安静无人的居所内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七八个人,她抽了抽鼻子,其中就有那个地坤。

居然还是个暗卫。林洛心知自己定然无法制服他,但紫微令在手,她完全不需要亲自下场。“你们,”她拿着令牌点点在场的暗卫,漏过了霍宁,“给我抓住”

噗的一声轻响,随后有浓郁的白烟弥漫开来,很快淹没在场的所有人。那白烟除去蒙蔽人的视线之外,还带有极强烈的刺激性,烟雾中咳嗽声此起彼伏,连暗卫们都不能幸免。林洛咳得眼泪鼻涕流作一块,连呼吸一下粘膜都火辣辣的,根本没法说话。

“是……咳,是芥末烟”暗卫们症状稍轻,已经有人认出了这种烟雾。芥末烟中感官受阻,所有人都不敢妄动。直到狭小的走道内烟雾散去,他们才放松身体开始左顾右盼。

“诶……白九呢?”他们发现人少了一个。

“咳咳,他跑了咳!”林洛感觉喉咙剧痛,几乎是撕扯着在说话,“给我抓咳、抓住他!”

众暗卫迟疑,林洛恼怒地把紫微令在他们的眼前晃了一圈:“咳咳、我、我让你们抓!”

暗卫们猝不及防吃了芥末烟的攻击,加上持令牌下命令的是个陌生女子,因此心中存疑,行动效率大减。与此同时玄武阁复核情报结束,这位陌生女子的身份浮出水面,确实是个与星主毫无关联的人。利用玄武阁核实情报的时间差,霍宁得到了首发优势。他心里清楚,哪怕玄武阁屁都查不出来,在紫微令下他们依旧会展开抓捕行动,他必须抓紧时间藏匿。

好在他也是摘星楼里出来的,对他们的行事风格了解得一清二楚。霍宁以乘船南下的假象骗过人群中的玄武阁星宿,让他们将情报传递给大江南岸的摘星楼分楼;而他自己则在渡口短暂露面之后就调头北上,在京畿地区的边缘游走,沿途路过无数城镇与荒山野岭,最后在江都北方的一座小山上安顿下来。

他没法再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摘星楼越来越严密的追查,还有他身体的变化。

他的Beta锁解开,身体开始表现出地坤的生理特性他的信期要到了。

黑户:我来查我夫君

霍宁:妈的他是我夫君!西贝货guna!

更新来迟了,今天回学校,自己的铺位灰灰的,努力整理了之后发现自己错过了学校食堂的饭点,一个人在寝室寂寞地啃我妈塞进我背包里的玉米棒

92

图尔斯紧急回到清霄宫披上外袍,假装自己刚刚从床上起来。轸宿替他打开门,图尔斯吸了半口气就呛咳起来空气中充满一股鲱鱼罐头的臭味,臭得浓郁逼人别具一格,把他之前从霍宁身上吸到的乳香气味和自己的冷杉味信香全冲没了。

完了,我是个臭天乾了,但愿解决了问题回去之后香香的霍宁还会愿意抱抱自己……图尔斯满目悲怆,以影帝的自我修养整理好面部表情,巧妙地将被迫离开地坤的怒火伪装成起床气,大步走去。

“陛下,”图尔斯行礼,带着一股子不耐的火气,“臣不知陛下漏液来访,有失远迎。”他悄悄瞟了一眼,臭味的源头不是皇帝,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宫女这大概就是轸宿情报中提及的那个地坤宫人。

“免礼免礼,”与之前双方剑拔弩张相互斗法相比,此时皇帝的语气称得上和善,“朕听闻皇叔今日突然离席,是因为信期发作,因此特地前来慰问。”鲱鱼罐头味的地坤上前一步奉上赏赐,图尔斯被她突然的靠近熏到窒息,轸宿极有眼色地靠过来接过礼品,将鲱鱼罐头不动声色地隔开。

那宫女却依旧不退,反而越过轸宿的肩头将脸往图尔斯的方向伸,鼻翼翕动。轸宿不动声色与其僵持,片刻之后鲱鱼罐头败退,回到皇帝身边。皇帝将两名宫女的暗中争斗看在眼里,眼底兴味甚浓,不作任何调解。

那宫女在皇帝边上附耳说了不知什么,皇帝开口:“朕只知地坤信期难捱,不知皇叔这天乾信期……是如何度过呀?是否需要太医院前来诊治?如有需要,皇叔尽管开口。”

图尔斯这才明白过来,他带鲱鱼罐头来是来试探他的呢。但遗憾的是鲱鱼罐头自己的信香味道太重影响了嗅觉,加上轸宿阻拦,愣是没闻出他到底与地坤刻印了没。

于是他摇摇头:“天乾乾坤颠倒之时,表现各异。臣仅仅是头脑昏沉行为略有失控,为不影响陛下赏花宴,故而提前离席回宫,臣在此告罪。”

“天乾信期乃上天注定,于身体并无太大影响,不必劳动太医院诸位院士。”如若说出自己已与地坤一度春宵,则必遭皇帝盘诘,那地坤何处来,出身如何,又添麻烦;反正今日他只带了个闻不大出信香气味的鲱鱼罐头,干脆谎称自己的信期睡一觉就好了。

“这如何能行?”皇帝态度强硬,“朕这就着人宣太医院院正”

“陛下使不得呀!”图尔斯急忙推辞,“院正年迈,不宜半夜劳动,臣自知无大碍”

“院正年迈不宜半夜奔波,那不如皇叔过去?”皇帝眯眼,语气强硬,“就这么说定了,软轿已经候在清霄宫外,皇叔不如前往太医院旁的安宁宫小住几日。”安宁宫是皇帝的寝宫之一,位于太医院旁,因为位置不佳成日空着。

看来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图尔斯大概知道皇帝不折腾他就浑身难受,只得起身谢恩,坐小轿往安宁宫去。

谁知第二日午时未到,便有白虎阁暗卫闯入宫中递上情报:“星主,有人持紫微令闯摘星楼!”图尔斯看完纸卷,心中有个荒唐的想法生出

有人刻意引动他的信期,令他神志混沌或者将他困于宫闱之内,持另一个以假乱真的紫微令控制摘星楼。根据暗卫带来的情报,来者虽蒙面,其身材音色都未经伪装,极容易判断。

对方走的不是假扮星主的路子,对方选择持紫微令强控摘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