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铎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似被堵住一般,用尽力气才说了一声“嗯。”他觉得田小兮是哭了,却没想到下一瞬,就对上她笑的阳光明媚的脸:
“也好,反正你的药也就还差一副了,伤也都收口了,只要不剧烈活动,想来是无碍,我今晚再给你配些丸药防身,你明早再走。”
上官铎点点头:“好。”
晚间,昏黄的油灯下,田小兮把各色丸药分好放进青瓷的药瓶里,又各自贴好标签:“这个,是止血的,只要不是对穿基本都能止住”她拿起一瓶,放进他的行囊里:“这两个是解毒的,红的不行吃绿的,绿的还不行你就可以等死了,别挣扎,没人能救你了……”她赌气似的将两瓶药扔到行囊里:“这个,是……避毒的,遇到瘴气吃一颗,看到有擅入者死的牌子最好也吃一颗……”她咕哝着,整理好了药,又将包裹放在他的剑旁边,自拿起旁边的红色长衫,沿着接缝密密缝着:“唉,缝结实点,省的大侠动手的时候,衣服裂了可就贻笑大方了,噗嗤……”她笑的花枝乱颤,上官铎却清楚的看到一滴清泪沿着她眼角落下,直落到他心里,灼烫的生疼。
田小兮放下针线,擦了擦眼睛:“你,别以为我哭了啊,我是被火熏了眼睛……明早就滚,现在滚去睡!”她一指外间,那是上官铎伤收口之后,就夜夜搭床的地方。
上官铎垂眸起身,第一次走的犹豫艰难,却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便被田小兮拦腰抱住。
她身材娇小玲珑的,头也只能贴到他后心处,上官铎明显的感觉到了她哭的一抽一抽的:
“阿铎,你能不走吗?”她哽咽着在他背后蹭着:“或者,带我走好不好?!”
上官铎心里一揪,回身抱住她,刚想伸手按住她哭的颤抖的肩膀,却不防她一纵身,两片微凉的芳唇就贴了上来。
后来,就全乱了……
上官铎只觉得身体里似附上了个什么妖怪,控制着他将田小兮扑倒在她的绿竹床上,每当他理智清明起来,想要控制自己的时候,田小兮总能恰到好处地勾起他心里的那只妖怪,引着他除了自己的衣服,又脱了她的……
桌上的红烛摇曳着,没有描金,也没有喜字,却一样红的喜庆,烛心似是也在为二人高兴,燃的噼啪作响,合着小兮细碎的呻/吟,让整个小屋都陷入了一片旖旎。
许久,上官铎搂着小兮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中,她的手却不经意地触到一片温热,直吓得跳起身,裹了衣服便去拿药膏药布,冲到床前,她一边利索的帮他裹着重新挣开的伤口,一边絮絮叨叨地责怪着:“上官铎!我告诉你不能剧烈活动不能剧烈活动,好容易收口的伤,因为这种事情……你不许死啊!若是被人知道我田小兮救回来的人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旧伤复发一命呜呼了,我半世英名啊!上官铎你这是作死么?!”
上官铎似乎是想开了,现下心情大好,听她这样似怒还嗔地念叨着,似乎身上的疼痛都远了:“小兮,你疼么?”
只一句,便让她闭了嘴,两行清泪挂在如花的笑靥旁边:“废话!姑奶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你可得……”
“我娶你。”
“……”田小兮唇角微扬,在他腰间打了一个结:“娶我你赚到了!”
“嗯,赚到了。”
“睡吧……”
“好。”上官铎往里挪了挪,示意田小兮上床,谁知她却冷着脸一指外间:“滚出去。”
上官铎难得促狭地笑笑,低头看看自己胸口还在渗血的伤口:“我孤零零睡在外间,若是半夜死了,你都不知道……”
“……”田小兮一挑眉毛,心里却真的浮起一丝隐忧。
“你说过,不能讳疾忌医,医者父母心,你还是陪着我睡吧。”
田小兮望着房顶想了想,似乎他说的有道理,便叹气转身上床:“上辈子欠你的……”
上官铎笑着伸指弹灭了红烛,搂着田小兮沉入梦乡。
十日后,上官铎带着田小兮回到了扬州,同行的还有小七,一进总舵大门,上官铎便将田小兮推到身后,示意小七看好,自己拔出了寒星剑。
正厅大门洞开,却没有意料中的刀剑暗器,只是一人一盏,端坐饮茶,上官铎愣了一下,又摇头:“怎么是你?”
眼前的自家师弟脸上又少了些少年青涩,眼中多了些沉稳和幽深:“师兄,我过来看你,顺便帮你杀了几个人,调/教了几个人,你怎么谢我?”
“谢你?弄脏了我的总舵,我还谢你?”上官铎这样说着,脸上却浮起一丝笑意。
“唉,就知道你不会认账的!”苏有容起身,走到上官铎身边,笑里带了一丝雀跃,在上官铎身后的田小兮看来,还带了些献宝撒娇的意味:“师兄……我定亲了!”
上官铎扬了扬眉:“哦?不错……”又回头看看田小兮,对苏有容到:“我成亲了。”
苏有容愣在当场:“成……亲……”
“嗯,过来见过你师嫂。”
“……”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开始下卷正文,多谢大家的支持!某奚内心很感慨……
好吧我速度发,发完继续去码字……
拜上!
☆、190新婚(上)
晨曦透过粉色的纱帐照在如筝的眼睛上,一向浅眠的她慢慢睁开眼睛,先映入眼帘的是帐子上斑驳的晨光,令她有瞬间的恍惚,依稀记起自己的青绫纱帐子……
很快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就她清醒了过来,接着又感到了来自颈间和腰侧的,自家夫君的温度。
怪不得,这一觉这么暖,这么甜……
稍微动了动,如筝腰酸的轻轻哼了一声,身后一条温暖的手臂就缠了上来:“你醒了啊?怎不多睡一会儿?”
肌肤摩擦的微妙感觉,让如筝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昨夜竟然□地就这么睡去了,这念头羞得她赶紧摸向床栏上的小衣,却被苏有容一把扳过来,搂在了怀里:“羞什么羞,昨儿都被我看光了……”说着还在她发间深深地嗅了嗅:“真香,我的小筝儿总是这么诱人呐。”
听着他这样羞人的话,如筝更不敢抬头了,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要勾得他怎样,心里却是十分甜蜜:“罢了,快起来吧,还要给长辈们敬茶呢!”
苏有容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小娇妻,却也知道新婚头一日便迟到是要招人诟病,当下笑着放开如筝,伸手去撩帘子。
如筝下意识抬头,却见金色的冬日阳光照着他□的上身,勾勒出自己不熟悉却极美的身姿,羞得她掀起被子蒙住了头:“你倒是先穿衣服啊!”
苏有容一阵坏笑,夫妻俩说笑打闹着穿好了中衣下床,如筝抬眼看了看桌上燃着的龙凤花烛,却正好看到左边那支已然是烧到了底,扑簌了一下熄灭了。
如筝想到关于花烛的说法,心里“咯噔”一下,咬着唇就去吹右面那支,却被苏有容一把拉住:“不过是个说法,何必如临大敌似的?”他笑着看看右侧还剩一小段的红烛:“若真的死在你前头,才是我的福气呢……”
一句话惊得如筝跺了跺脚:“你这人,大好日子胡说什么呢也不怕……”后面的话,却被苏有容堵在了嘴里。
如筝心里一暖,任他轻薄了会子才挣出他怀抱,再抬头,右面那支红烛却也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