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上大学那年,我给你写了信。”女孩子望着他,声音柔软干净,和从前似乎没有半分区别:“我祝贺你,七八年高考刚刚恢复就考上大学。你看到没有?”

她自顾自地说着,丝袜勒着小腿肚,透出一点点如梦似幻的肉感:

“听说你这几年过得很不错,现在已经在学校当教授做学问。现在做学问的人很受欢迎呢……纪荣,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给你写信?”

纪荣蓦然侧过脸,长久地盯着她。

是很多,但唯独没有她的。

七七年之后,她直接从他的世界消失了。成为教授之前,他甚至无法打听到哪怕一点儿关于她的消息。

“我也还不错,第二年考上的。多亏你那时候教我数理知识,后来我学得很快。”

“你找到我,约我见面,想说什么?”纪荣张口,面色平淡。

“纪荣,咱们结婚吧。”

手中茶杯坠地,纪荣面无表情垂头去捡,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声音,碎片轻微喇着指腹,像割在心里。

“行。”

婚礼办得热闹,陆恩慈的父母没有太干涉她的婚姻。相反,他们对这个倒插门女婿年纪之外的一切都很满意。

这个年代里,不论是从学界跨入政界,还是从政界涉足学界,都是一件无比平常的事。纪荣可以成为陆家一颗新的棋,他们只要他对恩慈好。

他无法不对她好,婚礼那天陆恩慈美得惊人,他强撑的尊严在与她独处时丢了个干净。

陆恩慈从小就机灵,那一批下乡的女孩子,她插苗的速度最快,效率最高。

他们初见那天,日头上队里组织新来的知青喂猪。纪荣去给玉米淌水,经过时远远平静地看了几眼,心想真是好孩子,看着娇气,却很耐劳。

那时候陆恩慈还没有这么长的头发,衣领上露出白生生的脖颈,留着鸭屁股一样的短发。

“……唔…”

纪荣喘息着撑坐在床头,看她和从前一样骑在自己腰上,腰肢像夜晚被风和月光压倒的麦秸,柔柔地在水面伏动。

“精液味儿这么重……这么多年,想我没?”她红着脸,垂头问他。

散发着香气的长发撩着脖颈,又湿又热,纪荣被箍得难受,抿紧唇用力往上顶。

只一下,身上柔软的秸叶就完全伏倒,簌簌地颤抖着。夜露顺着叶尖流下来,既凉且热,濡湿那根庞大的肉棍。

她呜咽的声音柔柔弱弱,像小孩子。纪荣心口像积了团火,起身把她压到胯下,再度用力插进去。

“说呀,想我没?”

陆恩慈大口呼吸,勾着他的脖子问:“84年我从美国回来,最想的就是你。美国人玩的那些……我想你大概都喜欢……呜……”

纪荣一声不吭,用尽力气撞她。

玩什么?谁和她玩?她如何了解到他们玩的方法?

她从来擅长用这种方法,找一些暧昧的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竞争对手,爱看他崩溃,喜欢看他按着脸流泪,低声求她别直接走。

那时候运动已经接近尾声,有权势的家庭会借病把孩子调回北京。她也是这样不告而别,说走就走,留了钱给他,还有封仓促的信。

“你呢?”纪荣射精时才问,像从前玉米地里他们最难舍难分的那个瞬间。

“你想我吗?”他哑声问:“杨庄之后,你还让别人到你身上?”

陆恩慈闭着眼追逐他的舌头,哧哧笑着:“傻子。”

条件好起来,做爱也比那时候舒服。至少纪荣手上没有那么多硬茧,不会再磨得她腿心酸痛,第二天只能穿宽厚的裤子出门。

她想起从前,心又热起来。

陆恩慈抱紧纪荣,等他射完,才意犹未尽地吻他的唇角,一意孤行地撒娇:“起来,到床下去,从后面,就像从前……”

之前把时间记错了,改改

088|豹豹猫猫苞米地番外:02 有什么罪比这种背离更深重

新居离父母家比较远,纪荣买的房子。不知道他这几年究竟存了多少积蓄,自己竟然也完全担负起来。

等房间内沉闷的响声停下,时间已经到后半夜。

陆恩慈缩在被中,望着纪荣的睡颜,半晌,如释重负地偷偷呼了口气。

她这时候才露出紧张与羞赧的表情,仰着脸仔细观察睡在这张大床上,睡在她身边的男人的脸。

纪荣比那时候更加成熟,眉骨到鼻梁处的线条走势凌厉流畅,长眉长眼,却没一点儿阴柔软和的气息。大概这八年心里总是攒着很多情绪,导致已经能在他头发里找到几根白发。

陆恩慈看得更加仔细,有些心酸。

她庆幸自己在重逢那天提前做过准备,表现得坦率又没心没肺,不叫他看出一丝自己的忐忑。

说实话她想不到纪荣竟然依旧愿意与自己结婚,他看起来在心底积着无数怨怼阴沉的情绪,比从前更加沉默寡言,并时常皱眉。

他们初遇时,陆恩慈只有十六岁。

杨庄远离政治活动中心,村里人们不讲究那些,极好相处,最多不过在她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打扮上讨讨嘴上的便宜。

恩慈和另一个姓陈的姑娘住在一起,一日嘴上不对付吵了架,气冲冲拎着喂猪的食桶出来,迎面就撞上了纪荣。

她还记得那天,纪荣穿了件灰色的、村里人“干活”穿的衣服,短衫长裤,露出结实的小臂,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脸却很干净。

她被纪荣惊了一下,关于他的身材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