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越是被热醒的,她半睡半醒之间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个炉子,她离这个炉子远些,这个炉子却跟着她走一般。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自己胸前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急忙将那个东西提了起来。
“醒了?”楚寒灏邪气的一笑,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柔,黑亮的眸子沾染了情欲的味道,他的嘴角挂着几丝暧昧的银丝,瞧上去有些淫靡,“昨晚上太累了,放过你了,说话的好补偿我的!”
那是你自己说的,柳越越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声音有些暗哑的问道:“你不上朝吗?”
“今日沐休,皇帝陛下也是需要休息的!”楚寒灏说着又埋首继续进行未完成的事业。
柳越越的身体比她的脑袋先反应过来,在脑子尚未清醒的时候,身体已经沉沦了……
说是沐休,楚寒灏也不过是比平时晚些去御书房批阅奏章而已,做皇帝的那里有什么假期呢?不过今日却是精神饱满,神情餍足。
柳越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柔儿早就让人将衣服以及洗漱的东西备好了。
柳越越瞧着那正式的凤袍不免笑道:“宝贝儿,这宫里面现在就只有我一位娘娘,我又不用去跟别人示威,用不着穿的这么正式吧?把我之前的衣服拿来吧,轻薄些,也舒服些!”
悠哉悠哉的吃完早饭,柳越越想起了楚寒窈,昨晚上只是见了一下,也未曾说上几句话,这丫头虽然模样干净漂亮了,不过身上的肉似乎还没有找回来,眼神依然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怕是还没有从担惊受怕的状态里面走出来。
她打算今日前去宽慰宽慰她,因着日头大,身后又跟了一大帮子的人,故而柳越越的速度很缓慢,顺便欣赏一下皇宫的景色。
她站在湖边,正在欣赏着湖内开的正艳的荷花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些异样,叫她不是很舒服,这种第六感是在往返在战场之上练就出来了。她蹙着眉回头,身旁就只有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在场,叫她疑惑莫不是自己多心了?
她离开这个让她感觉不是很舒服的地方,略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方才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老的太监,似乎有些奇怪……一般年轻的刚入宫的小太监虽然神色谨慎但是背脊还是直的,而那些入宫已经有些年头的则因为经常行礼的关系,背脊有些佝偻,方才那个太监年纪应该很大了,但是背脊却是直直的,看上去不像是个中年人。
她立即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自己方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太监已经没了人影。
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吗?柳越越眸子眯了一下。
“小……娘娘,怎么了?”柔儿意识到自己口误,立即改口问道。
“没什么!”柳越越摇了摇头,“我们继续走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选妃?
楚寒窈这姑娘,身为公主从小却是在看旁人的脸色长大的,所以身上没有丝毫骄纵之气,反而待人亲近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柳越越掐指一算,这姑娘也有十五岁了,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是个大姑娘了,该指人家了。
柳越越瞧着这姑娘现在虽然锦衣玉食,宫人也有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样子,颇为有些心疼,琢磨着该跟楚寒灏商量一下为她找个好人家,若是有了自己的小家,说不定会好些。
“最近怎么样?宫人们都还听话吗?没人敢欺负你吧?”柳越越问道。
楚寒窈摇头笑道:“这些人都是张全德亲自挑选的,对我都很好,很照顾我的,舜华姐姐……不,现在我应该叫你皇嫂了,你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很好!”
柳越越瞧她脸色虽然是恢复了几分,但是身子却依然消瘦,不似十五岁的少女,嘱咐道:“你这里也是有小厨房的,平日里面叫她们多给你做些补身子的,好好的将肉儿养回来,可不要追求什么骨感美!”
“虽然听不完全明白皇嫂话里面的意思,不过皇嫂应该是为了我好的,窈儿记住了,会好好养好身子的!”
椒房殿内。
虽然还是上午,高若言却已经自斟自饮多时了,微微有些了醉意,苍白如纸的面上染上了些许的红晕,眸子里面一片凄楚。
“夫人,你少喝点吧!”宫女不忍上前劝道,“喝酒伤身!”
人都是喜欢站在弱者那一边的,高若言现在的情况是不只是自己死里逃生,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尤其是这椒房殿内跟她一起中毒却同样死里逃生的宫人。没有人会喜欢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吧,故而对于刚刚当上皇后的那一位,他们心中没有办法,只得骂几句老天爷不长眼。
“伤身?”高若言自嘲的一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丈夫,没了儿子,也没有父母兄弟,还有谁会关心我的身体?我又是为谁保重身体?”
“夫人,你这是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说话间只听得外面的太监尖声说道陛下来了,宫女这才退到了一边,不敢再露出关心的神态来。
高若言迷迷糊糊的抬眸,瞧着楚寒灏踩着龙纹靴进来,她的眸子里面立即浮现起一抹尖锐的恨意,尖声吼道:“你终于来了!你说过会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的,现在呢!我的孩子死了,而害死他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坐在皇后的宝座之上!”
她变换了一下语调,语气却依然带着怨恨的寒意:“你别忘了,当初那六万大军投降的前提是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危,而现在你要那什么跟他们交代?”
“朕为什么要跟他们交代?”楚寒灏冷冷的一笑,似乎在嘲讽高若言的不自量力一般,“朕现在手下有几十万的铁骑,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山西几十万百姓难道个个都会跟着造反不成?”
“你……”高若言的嘴唇有些颤抖,眼睛猩红肿胀,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语言,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到时候再说吧,朕没功夫去烦恼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他轻微的扬起一边眉毛,一面打量着高若言的神色,一面继续淡淡的说道:“山西那些匹夫已经回去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要威胁,到真是一点都看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也不知道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高若言的眸子微微一转,对楚寒灏话语里面的轻视之意不以为然,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见楚寒灏坐下才反应过来,继续带着癫狂的神色厉声问道:“难道我儿子白死了吗?”
“朕呢,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要交代是么?朕自然会给你的,你着什么急!”楚寒灏轻轻的一笑。
他眸子里面的冷意叫高若言的心头一颤,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么?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管如何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够继续下去了。
封后大典过了不到两天,张舜芸就决定跟着尚泉回归山野了,不过在这之前已经瞒着尚泉跟张瞬瑶两人商量完毕了,到时候酒馆照常开,照常只接待女客,张瞬瑶负责出面经营,她则是负责调制新的种类,利润两人平分。
当然尚泉在乡野教书育人,本来已经做好了清贫的打算,对妻子不嫌弃的跟着他也是颇为感激的,他一向只管教书的时候,没有怎么管家中之事,知道家里面的日子不但没有他想象中的清苦,反而越来越滋润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作为读书人,作为一个有文化的读书人,他对于妻子居然瞒着他参与经商的时候颇为不满,这时候张舜芸抱着刚出生的二女儿凉凉的说道:“你想过苦日子,难道要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吗?”
看着妻子怀中软绵绵的一团白玉,尚泉的火焰一下子熄灭了,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妻子去折腾。
而说起生意,柳越越参与入股的三庄生意都还不错,每个月都能够得到丰厚的分红,她需要钱来傍身,以防万一有个急用,再者她在这里的银子又带不回去的,故而看得也不是那么的重,就觉得成立一下慈善机构,每个月都会拨款进去,专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
当然慈善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里面的门道很多,她又是个懒散的人,故而还是将事情交给了底下的人去做,最后她只需要看个结果就好。因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故而她可以说是完全对底下人放权,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信任,知道他们不会糊弄自己。
柳越越掐指算了算,刚作为张舜华的时候因为太子不喜,加上本身的性格也不讨喜,故而于她交往密切的闺阁千金是少之又少,而之后历经战火,原来的那些贵女们离的离散的散,能够回到原来位置的也不多,所以柳越越的女性朋友还真没有几个,相较而言,男性朋友反倒是要多些,不过这里是皇宫,他们也不能够随意进入,故而她的日子过些有些乏味无聊。
不过却总是有人想要给她乏味的生活之中添加一些调味剂,她这才当上皇后不到半个月,就有人建议皇帝选妃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柳越越自己都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给楚寒灏一个孩子,不过他也有当父亲的权力,她心里面也明白,他是渴望能够有一个孩子来继承他的一切的,可是若是跟别的人共用一夫,她抖了抖,她有感情上的洁癖,这种事情大概将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