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是容肆贬低秦宵,以秦宵这样的低下的修为何和顽劣的性格,无论是作为双修的人选还是丈夫,秦宵都是下下乘。云宗主岂会让合欢宗下一任宗主与这样的人成亲?她们无非是想要利用秦宵搭上青云峰罢了。
云缈心思细腻,方才在殿外就看出这两个男子和秦宵之间有猫腻。他瞟了一眼容肆,低声提醒道:“阿宵,还有外人在呢。”
容肆与秦宵相识更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若是论起“外人”二字,只怕云缈更胜一筹。容肆不屑与女子争辩,没理会他的话。
“不用理他。”
秦宵心里还在怨恨容肆方才搅局,现在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拉着云缈往前走。
容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目光缓缓移到云缈长裙的裙摆。
合欢宗位于水上,地面常年潮湿,来时他见弟子们穿的衣袍都只到脚踝,以免裙摆被地板弄脏。可云缈却与其他人不同,长长的裙摆拖着地,即便已经到了最炎热的季节,也还穿着盖过脖子的衣裳……
顾青芳也从殿内走到他身旁,看着在原地发呆,问道:“你不是最小心眼吗,就容得了他们在你面前卿卿我我不去阻拦?”
容肆难得没回怼他的揶揄嘲弄,道:“你看那圣女是不是太高了些?”
顾青芳望了一眼云缈的背影,淡声道:“你莫不是怀疑人家是男子?”
身形长挑的女子不是没有,但云缈肩膀的骨骼确实要比女子宽阔些,若说是壮,可那腰却纤细得很,走起路来也身轻如燕。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跟上秦宵和云缈的脚步,来到一处院子的客房里,进屋后云缈让其他弟子拿来清除体内瘴气的丹药,准备让容肆服下。
容肆莞尔:“方才我吸入不少瘴气,身子实在不舒服,不知可否请圣女替我把脉一试?”
云缈还没说话,秦宵先跳出来反对。
“你自己不会吗?飘飘可是女子,怎么可以碰你的手?”
容肆看向秦宵,笑容依旧,眼里淬着冰。
“秦宵,摸别人手的事你做得可比我多吧?莫不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秦宵瞬间火冒三丈,怒道:“你说谁心脏?我摸谁的手了?”
云缈见两人剑拔弩张,赶忙开口解围:“实在是抱歉,我对医术不甚了了,只怕是有心无力。”
“哪里话。”容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合欢宗前身便是以医术著名,后来才独辟蹊径自创一套功法。圣女若说自己不懂医术,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敢称自己是医士了吧?”
云缈无法推辞,只能同意:“……好吧。”
容肆将手搭在桌面上,见状秦宵立马从怀里拿住帕子,盖在他的手腕上。
容肆一脸莫名其妙:“你做什么?”
秦宵道:“男女有别,你们隔着帕子把。”
闻言容肆没忍住笑出声,点点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稀罕。”
秦宵不睬他,双臂环胸站到云缈身旁,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容肆的动静,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而容肆也不甘示弱与他对视,交汇的眼神里已经擦出电光火石。
两人表面不合,但云缈却从中捕捉到一丝暧昧的气息,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秦宵,随后搭上容肆的脉搏。
容肆收回眼神,片刻后,他趁着云缈专心致志探查脉象时,手掌一翻,抓住对方的手腕,指尖精准掐住云缈的脉搏。
容肆缓缓睁大了眼睛。
云缈赶忙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倒退了两步。
两人动作极快,秦宵只看到容肆摸了云缈的手,当即挡到云缈前面,怒视着冒犯他“未婚妻子”的淫棍!
“容肆!你想做什么?”
容肆也跟着起身,满目阴霾盯着秦宵护在身后的云渺,并没有回答秦宵。
容肆不曾想此人真如他心中猜测,再想到秦宵这些天竟同一个男子私定了终身,他积压在心里的那团怒火愈烧愈烈,快要破膛而出!
顾青芳见状就知道容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于是对云缈道:“容公子都病糊涂了。冒犯了圣女,实在是不好意思,还望圣女不要怪罪。”
云缈被人如此冒犯,还被发现了自己的男儿身,此刻说不生气自然是假的,但是他又不能在秦宵面前暴露自己,只能假装心平气和。
“想必病得不轻,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云缈都要走了,秦宵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转身跟着云缈走到门口。脚还没跨出门槛,他又听到顾青芳的声音。
“秦宵,你先留下。”
秦宵假装没听见,不理睬他。
顾青芳又道:“你就不想知道齐峰主为何会亲自前往合欢宗吗?”
话音刚落,秦宵和云缈齐齐停下脚步。秦宵是想看他要卖什么关子,云缈则是听他们提到自家的合欢宗,下意识停顿在原地。
见顾青芳没有说下去的打算,秦宵不屑道:“不是为了魔族的事就是为了抓我,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顾青芳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带着我们呢?”
秦宵背后一僵,讷讷转头看着笑容意味深长的顾青芳,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莫不是齐赫已经知道自己和他们发生了关系?这怎么可能,齐赫要是知道他们强迫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若是真的知道了呢?
顾青芳道:“想知道,就留下来。”
云缈看着气氛微妙的三人,心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猜测逐渐荒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