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与几位弟子正守在邀云殿的门口,看到他与张三一前一后赶来,快步迎了上去。

“师兄?你不是在”

“让开!”

秦宵将他推至一旁,他一脸迷茫看向跟在后面的张三,张三一脸苦相有苦难言。

门外那几位弟子看到来者气势汹汹,都不敢再上前触他的霉头,相视几眼后便闪躲到一旁,为他让了路。

秦宵怒气冲冲推开门,殿中几人正围桌煮茶,容肆则是愁眉不展坐在容宗主身后,几人听到动静纷纷看向他。

齐赫眉头微蹙,呵斥道:“冒冒失失。我不是禁了你的足吗,你到这来做什么?”

秦宵看了一眼容宗主,那父子俩样貌极像,不苟言笑时眉宇间的锐气煞是锋利,而容宗主常年身居高位,自是更加的不怒自威,而今,那份严肃中还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愠怒。

秦宵知道他向来看不上自己,现如今独子非他不可,想必定是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秦宵一改怒色,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顾青芳身旁坐下,阴阳怪气道:“自是来看看你同我说了哪门亲事,必要时我也好提一提我的意见。”

看到他坐的位置,齐赫与容宗主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他是晚辈,按照长幼尊卑的规矩是不能与长者齐座的,而顾青芳之所以能坐在这个位置,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已是魔界之主。

容宗主冷哼一声拿起茶杯,似乎对他更加不满。

容肆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齐赫厉声道:“不知礼数。谁让你坐这的?”

秦宵不以为意,“舅舅不是正在为我商讨婚事吗?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有何不妥?”

此言一出,殿中似乎连呼吸声匿迹了,静得可怕。

秦宵笑里藏刀侧头看向顾青芳,问道:“魔尊大人,您说是不是呢?”

顾青芳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垂敛着眼眸为他倒上一盏茶,很是淡定说道:“暑气逼人,喝杯茶败败火。”

秦宵极为夸张“呀”了一声,说道:“我都没看到你们煮了茶,真是好雅兴!”

众人都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齐赫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哑口无言,顾青芳和容肆则是因为心虚而保持沉默。

秦宵接过那杯茶,看向对面那对一言不发的父子,举着茶热情说道:“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容伯父您可千万不要客气。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您一个。”

容肆嘴角抽了抽。

齐赫忍无可忍,“秦宵,你给我住口!”

始终缄默的容宗主低哂一声,淡淡开口道:“行敛。”

秦宵不知道他在唤谁,随后便听到容肆回应。

“父亲。”

“你还担心秦公子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我瞧你是多虑了。”

容肆十指微微蜷紧,抓着自己的膝盖,抿着唇没说话,带着深意看了秦宵两眼。

秦宵挑了挑眉,毫不避讳与他对视。

两年多前他离开时容肆还未及冠,想必‘行敛’便是及冠时长辈赐予容肆的表字,其中之意想必是要告诫他君子应当泰而不骄,岂料容肆何止是骄狂,如今行事简直可称作‘癫狂’!

以自残强取豪夺,现在又与旁人争一男子,他爹没被气死还能心平气和坐在这为他收拾烂摊子,也真乃神人。

顾青芳忽然说道:“可这一个人也不能举办两场婚事啊,传出去对阿宵的名声也不好,既然阿宵来了,不妨听听他的意思?”

被指名道姓,秦宵看了眼齐赫,只见往日替他打头阵的齐赫现下置若罔闻,装模作样开始喝茶,似乎此事已成定局,他已经不想再掺和。

容宗主看向秦宵,等待他的回答,那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看得秦宵咬牙切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没脸没皮缠着容肆似的!

容肆亦眼巴巴望着他。

秦宵将怒火都撒在了他身上。

这黑心肝的东西!

前几日还说不争不抢能够陪在他身侧便已知足,这才过了几日便开始得意忘形,背着他提亲,赶鸭子上架似的将他推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要我说,魔尊以襄城百姓作威胁,我是不同意不成了。至于容肆嘛……”他微微一笑,故意隔应人,“不若做我的陪嫁随我一同嫁去魔族吧?”

“咳咳”

他语出惊人,齐赫被茶水呛得猛咳。

顾青芳掩面忍俊不禁。

容肆的脸色最为精彩,吃了苍蝇似的难看。

“咔嚓”一声,容宗主将手中的茶杯捏碎,脸色亦是比容肆好不到哪里去。

堂堂第一仙门的少主被当做媵妾,这何止是羞辱,简直就是把他们苍穹宗的脸面撕下来扔到地上践踏,末了还得撒泡尿!

容宗主被气得面色铁青,起身对齐赫道:“我儿拙劣,想必是入不了令公子之法眼,我看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两年多前秦宵在苍穹宗“失踪”一事扑朔迷离,苍穹宗一直没给出个说法,齐赫早看不顺眼这老匹夫,如今见他被气成这样,心里别提多痛快。H蚊》全偏六吧,45[76[4久吾

但他面上还是带着歉意,客气道:“年轻人口出狂言,我们这些做长辈莫要与他们生气才是。呀,容宗主你这衣裳都湿了,阿渺啊,快带容宗主去偏殿换件干净的衣裳。”

云渺从殿外进来,做出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