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看着他精彩纷呈的脸色,眼眸晦暗些许,回过头继续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低声道:“那或许是我多虑了。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你,如今他夙愿得偿,想必也不会再乱来了。但你我二人从前毕竟……为了不让他多心,我还是先离开离开青云峰吧。”最新全来:
秦宵犹豫片刻,“可你的伤……”
“我无事。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别让齐峰主担心。明日我会向齐峰主辞行的,你若是有时间便来送送我。”
看容肆执意要离开,秦宵一阵郁闷,也不再挽留,正准备离开,又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他微微侧身去看,只见容肆握拳抵着唇,表情似乎非常痛苦,因为失血而粉白的嘴唇还沾染了丝丝血迹。
秦宵惊道:“你都吐血啦,还怎么走啊?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吧!”
容肆满脸纠结,“可是顾青芳他……”
秦宵想都没想说道:“有我在顾青芳他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赶紧坐下来。”
秦宵粗手粗脚拉着他坐到椅子上,容肆倒吸一口气凉气,俊美的眉头都拧成一团,再往下看,那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往伤口冒,在白皙的肌肤上淌出一条条蜿蜒的血河,壮观非常!
秦宵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再拉他,手忙脚乱拿起桌上的拭巾捂住那道血口子,他满脑子都是先把血止住,忽略了容肆会不会疼。
容肆当然疼啊,疼得脑仁直抽,紧咬着牙虚弱提醒,“秦宵,好疼……”
秦宵清醒过来,赶忙松开手,不敢再碰他,“对对对、对不起……药,对,先上药!药在哪?”
不等容肆回答,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到内室翻箱倒柜寻找止血的药,又跑去找干净的水。
看着秦宵忙前忙后的身影,容肆缓缓松开紧拧的眉头,伸手蘸了一点匕首上还未凝固的血液,看着指尖那点红,他勾起嘴角轻笑一声,眼里尽是计谋得逞后的云开见月明。
不久,秦宵就端着水回来,仔仔细细、动作轻柔许多地为他擦拭伤口旁的污血。
伤口极深,离心脏又极近,秦宵好似都能看到那颗跳得越来越快的心。
他能感觉到容肆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闷声道:“不是说不再喜欢我了吗?心脏跳那么快做什么。”
容肆望着他低垂的眉眼,答道:“你不想要我喜欢你,所以我便不喜欢。”
秦宵呼吸一滞,拿着拭巾的手顿了顿,而后面无表情使了点劲儿,疼得容肆嘶嘶吸气。
“疼吗?”
“嗯。”
“那就记住现在的疼,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是我欠你的。”
“我不要你还。”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就和他没关系了?
秦宵愠怒抬起头,这才发现两人靠得极近,若再近一分鼻尖都要对上鼻尖了。
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还萦绕着一股清澈甘冽的香味,似沁出霜雪的松香,出自于容肆身上,不知是发梢还是肌肤。
四目相对,秦宵静静望着他。
平日里本就雪白的脸蛋因为失血几乎白得透明,一双漂亮的眼眸倒映着摇曳的烛火,仿佛蕴藏着一片星河,嘴唇沾着的鲜血都像是抹了层胭脂。
秦宵早知他皮相生得好,如今灯下观美人,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他一时失神,某种不可名状的情愫作祟,他情不自禁向那张薄唇凑近,可还没贴上,灯下美人就侧开了脸,躲开他的吻。
秦宵瞬间清醒,慌忙远离了他。
“抱歉、我……”
容肆眼底情绪复杂,低声道:“无需抱歉,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全是灵识影响了你。如今你已有心上人,自不可能对我抱有那样的想法。”
秦宵哑口无言,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不知为何会这样,他只当做自己是被灵识引导才会想要靠近容肆。
他有些赌气说道:“是,我对你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想法,全是灵识影响的。”
容肆偏着脸,半敛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覆盖一片阴影,看不清眸底的神色,却不难看出表情的落寞。
灯下熠熠发光的明珠变得黯然失色,令人为之心碎,秦宵见不得他这样,牙酸道:“不是,你怎么做出这副表情啊。不让亲的是你,说不是我本意的也是你,到头来生气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容肆侧首回眸,眼中含着朦胧的雾气瞪着他,忍了又忍,没忍住说道:“秦宵,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秦宵感到莫名其妙,“我懂什么?你不说我怎么懂?”
容肆绷着一张俊脸,合上衣服要起身。
“药都没上你要去哪啊?”
容肆怒视着他,如哭如诉,“你不想要同我扯上关系,我便压抑着心中情意离你远远的。可你呢,一次次撩拨我,是想考验我是不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秦宵,你真的太过分了。”
秦宵被他堵得话都说不出口。
容肆起身又道:“我现在便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想同你做什么朋友,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可那又如何?我自知不如顾青芳,现在不想和他争了。你现在懂了吗?要走便走吧!”
说完容肆转身往内室走去。
闻言秦宵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
容肆这是哭了?
他有些头疼,拿着药跟着走进内室,看着掉珍珠的美人,手足无措地低声安慰道:“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