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听说是家里出了事,你哥帮了一把。”

“搞以身相许这种戏码啊,我会让这种好事落他头上?”郁归怜不屑地笑笑,“郁帆涛还真是装君子装上瘾了。”

意料之中的话,从小到大她这个青梅都跟她哥过不去,但凡她哥有的她一定要有,但方式却不是重新要一份,而是抢来属于她哥的那一份。

郁归怜自小就这样,她哥成绩好,她就抢第一,她哥受异性欢迎,她就抢人缘,她哥进公司实习,她就抢项目。

原因其实很简单,郁帆涛是他爸在外面养的私生子,十二岁那年带到家里来说以后就是她哥哥了,郁归怜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就想吐,从此以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郁帆涛很会装乖,大人面前温驯懂事,郁归怜却不被他骗,她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只被带回来的野狗时时盯着她的东西想要据为己有,所以郁归怜从不给他好脸。

既然他想抢,那她就先他一步,把他的东西全部抢了。

大学毕业之后郁帆涛正式进了公司,当了勤勤恳恳工作的总经理,郁归怜对这样的生活不感兴趣,也厌烦了跟他较劲的日子,干脆跑出国,四处走走停停看风景。

没成想,三年没见,她这不争气的哥要结婚了,郁归怜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当即定了机票火速回国。

国外有事处理,耽搁了几天,是以她回来的第二天就是郁帆涛的婚礼,宋憬知道她不想跟郁帆涛碰面,把人带回自己家暂且安置下来。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宋憬开一罐可乐递给郁归怜,又给自己也拿一罐。

“没什么打算。”郁归怜喝一口冰镇的气泡水,眼睛都被冰得眯起来,“先去婚礼上凑凑热闹。”

“那你就这么回来了?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宋憬打开电视,笑着问她。

“当然不是。”手指有些冷,郁归怜放下可乐,“我查过白簌的资料,她是个拍卖师,家里也做古董方面的生意,据说是鉴定的时候得罪了某个大人物,牵涉到几十亿的生意,母亲锒铛入狱,父亲意外去世,一下子没落了。”

“她受家里的牵连,本来炙手可热的拍卖师却没法再继续工作,甚至欠下了高额债务,刚好,你哥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宋憬接她的话。

“嗯,很巧是不是,说他不是在等这个机会我都不信。”郁归怜笑了笑,“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家里有规定,新婚必须先在家住半年。”

“但是过段时间郁帆涛就会忙得脚不沾地,徒留我新婚的嫂嫂一个人在家里。”

“我会在这段时间里,让他的算盘珠子崩一地。”

宋憬看她一眼,脸上的笑在说果然如此,“所以你回国前就是在忙着给你哥使绊子?”

郁归怜勾唇,没否认。

婚礼在中午开始,郁归怜倒时差,睡得不好,但还是起挺早,跟宋憬一起出去换了身正式点的衣服,又化了个淡妆,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婚礼场地赶。

郁帆涛看起来确实挺重视跟白簌的婚礼,特地包了一个广阔漂亮的庄园,车子在正门停下,由泊车员开去停车场,侍应带着她们跨过一个绵延的草坪后到达正厅。

新人还在做准备,正厅里的人端着酒杯各自交际,郁归怜没有兴致,穿过厅堂跨进待会儿正式举办婚礼的地方。

依旧是一片蜿蜒的草坪,四周植着排排列列的梧桐,风一吹树叶碰在一起哗啦哗啦的声音似在落雨,再前几步是安置客人的地方,位置不多,想是白簌家里刚刚出事,没打算办太张扬。

郁归怜手里端着刚取的小蛋糕,抬眼打量周围的别墅,正看着,捕捉到一抹温和的目光,她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跟在二楼窗边的女人对视上。

是白簌。

郁归怜先前搜索她的信息时看过不少她的照片,都不如此刻看见本人来的惊艳。

白簌的长相很温婉,烟雾似的,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带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像是国博里淡描的青花瓷修出了人形。

造型师给她上了淡妆,又将顺滑的黑发盘在脑后,更显出她的儒雅。

不知是不是认出了她,白簌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郁归怜叉着蛋糕送进嘴里,挪开自己的视线,将蛋糕咽下去,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回程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这个嫂子,她很喜欢,相当合她胃口。

婚礼不久后开始,郁归怜跟交际完的宋憬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新人上台时她视线直直锁着白簌,女人穿着一席素雅的旗袍,简约而不简单,神情柔柔,目光落在快望穿眼前人的郁帆涛身上。

郁归怜看着,在心里哂笑一声,端起宋憬刚刚拿来的酒,轻抿一口。

过场走完后白簌端着酒同郁帆涛一起下来跟宾客敬酒招呼,到她面前时白簌顿了顿。

她的声音也很轻柔,水嫩的白豆腐一样,“你就是小怜吧,常听帆涛提起你。”

“那应该没少说我坏话。”郁归怜跟她碰杯。

白簌笑了笑,没接这句话,“听帆涛说你刚回国,现在住在哪里?”

已经有嫂子那感觉了。

郁归怜最讨厌被管,也很烦别人过问她的事,不过面对白簌时那股烦躁感似乎翻不起水花,她也笑,“在朋友家住了一晚,这两天就回家住。”

白簌点点头,了然,“那我们到时见,小怜。”

“后会有期,嫂子。”郁归怜盯着白簌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

婚礼结束第二天郁归怜就搬回了家,刚好跟要出门的郁帆涛打了个照面,白簌正给他打领带,男人本来带着的笑颜在看见她后彻底消失,“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自己家回不得?”郁归怜冷笑一声,“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吧?”

她懒得跟郁帆涛多说,视线追着白簌,“快去处理你的烂摊子吧,小心晚到一会儿不可收拾。”

她话里有话,郁帆涛听着,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他名下设立在国外的公司前不久刚发布了新品,上市没多久就被指摘宣传与理念牵涉到种族歧视,政治立场的问题过于敏感,郁帆涛不得不亲自处理。

这场风波不仅严重影响了员工的积极性与忠诚度,还让他折损了不少资金与精力,这两天接二连三有人离职,高层里有能力的亦有猎头来挖。

品牌信誉一落千丈,资金流转困难,他本来还在困惑原本走势良好的公司为何突发变故致使他陷入两难之地,现在看来,跟郁归怜脱不了干系。

但时间确实紧迫,电话催命一般响起,他无暇多问,只能匆匆离开。

出去前与郁归怜擦肩而过,听见她玩味的声音,“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