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明此前只觉得对?方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而沈兆言在如约将?沈家交给他之?后,便彻底没了音信。

他面上不显,只是保守的回?道?:“陛下决定就好。”

陆承嗣愈发觉得面前之?人不太对?劲。

一般来说,就算只是素日闲谈,基本上是李贺明在说居多?,他只需要安静听着?,顺便回?几句话就行了。

可是今天怎么连听到沈兆言都没什?么反应。

“李贺明,你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男人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这并没有逃过陆承嗣眼睛,他越看越觉得对?方是有事情瞒着?他。

在青年探究的目光下,李贺明的表情有些?挂不住,随即他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命般无奈的放下了茶杯,道?:“只是陈年的旧伤又犯了,总是时不时的有些?疼。”

陆承嗣闻言一愣,随即视线直直的落在对?方的双腿上,他记得这里有一道?长疤,可那时候对?方只说是已经好了的。

而李贺明这话并未作假,他自?少时便在战场历练,落下了不少旧伤,但他听着?对?方闻言下意识带着?的担忧之?色,竟丝毫不觉得躲过一劫的轻松,只觉得连胸口都有些?闷闷的发涩。

嫉妒随着?他的呼吸一道?进入李贺明的肺腑,只搅和的他整个人都如同被置于火上般烦躁不安。

不过是点陈年旧事

他忽地有些?后悔说了。

而耳畔的声响似乎更大了些?,吵嚷着?似乎要将?李贺明的魂魄从?这副躯体中撕扯而出。

尽管李贺明有心?再多?和陆承嗣说些?什?么,而他每说一句,每再耽搁一刻,自?魂魄而来的撕裂感几乎要让他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李贺明唯恐被看出任何端倪,只能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只能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脚步,快步走入旁边一间无人的房间内只是门?刚刚合上,李贺明便再也控制不住的靠在门?框渐渐滑落在地。

他剧烈呼吸着?,尽可能的让自?己恢复平静。

李贺明不甘的视线陡然下落,他好似脱力的垂着?头,目光逐渐凝聚在了墙角的挂着?的刀剑之?上。

看得出来这是极其?受主人喜爱的,甚至连纹路也被拭擦的干干净净。

窗外的光影似乎被拉的极其?长,耳边众声瑟瑟之?间,李贺明似乎听见来自?彼岸的呼唤声,从?众人高呼万岁,再到每一个日夜间隙的痛苦。

燕帝分不清此时是梦是真?,好似一切都有迹可循,却又和他的记忆大相径庭,而他一直以来的痴念却被这样明晃晃的摆在他的面前。

他亦是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性,或者说,李贺明宁可相信面前全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场景,亦或者是上天所赐的预兆。

如果这里会在是真?的,那么他又算什?么呢。

他的痛苦、他的怨恨、再到那每一个日夜的煎熬,就如同是个笑话般。

李贺明的脸上终究扯出了一个笑容,径直伸手将?那柄长刀取下,细细的抚摸着?刀鞘的纹路。他只看着?手中的长刀,无视了耳畔所有声音。

但在这里的人绝不是他,绝不可能是他。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反复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只是上天给他的预兆,是他会重新找到陛下的预兆。

尽管如此,但这一切都让他嫉妒就快要发疯,而在愈发嘈杂的声音与撕扯的痛苦中,不甘的念头也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刺入李贺明的心?脏,一声一声充斥阴狠与全然的妒火。

不应该如此。

凭什?么。

原本在低头写信的陆承嗣忽地心?头一跳,连手中笔也重重的在信纸上划下一道?墨痕。青年低头看着?已经报废的纸张,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放下笔走了出去。

他还是觉得今天的李贺明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会不会是他平时太过于忽略李贺明了?还是说,李贺明的旧伤真?的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陆承嗣推开书房的门?,本想再取一些?纸墨,却意外的看见了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的李贺明。他有些?迟疑的叫了一声,但对?方似乎毫无反应,就只安静的站在那里。

陆承嗣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心?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疑问。

对?方真?的是李贺明吗?

“宿主快走。检测结果他是原.....剧情的男主sahadkh......”

就像是为了作证他的猜想,05急促的声音与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一道?响起,也成功的让陆承嗣的脚步顿住。

他原本只是直觉不对?,而在05的急促杂乱的声音下,陆承嗣先是有些?怔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原剧情的李贺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大抵人心?皆有偏颇,在听见这是原剧情的男主之?时,陆承嗣第一反应竟是他的那个李贺明去了哪里。

陆承嗣并不觉得他的身份与原男主有什?么可以坐下来商量的事情,甚至如果没有李贺明那样奇怪的脑回?路,按原剧情发展,他们应该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也不为过。

如果是他发现另一个自?己居然和仇人在一起.......

此刻陆承嗣看着?男人,随着?时间流逝,心?中却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面前的不是那个脑回?路不正常的男主,而是已经登基的大燕皇帝。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配合着?他演戏.......

此时此地再多?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以这个世界的二人身体素质来说,如果对?方要杀他,陆承嗣不觉得自?己能平安无事的走出这个宅院。

兴许会被杀了

但是他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