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会的。”

他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像是也被这种氛围感染,青年侧了侧头,没去正面回答沈云贺的话,但语气?真挚,也像是无比笃信着沈云贺的这番大话一般。

新生的基地即将诞生,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应该是带来黎明的英雄,而不是现?在?和过街老鼠一样。

“所以你该改变一下。”

自己?的声音重新萦绕在?耳畔,与?面前和回忆一道在?沈云贺的脑子里作?怪,随即这些?人的面容也开始在?视线中被扭曲起来。

“这些?人不识趣,没有了你的救助,在?末世也迟早会死......既然如此,为了不让他们毫无尊严的死于?丧尸口中,就应该为了他们好,现?在?直接杀了。”

而在?短暂的安静过后,沈云贺终于?开了口。

“.......停下。”

那道声音戛然而止,原本扯着嗓子叫嚷的那几个人在?青年阴翳的目光之下有些?退却,但依然不死心的想要出头,却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你,还?有你.......”

沈云贺眼底微红,他尚还?残存些?许理智,因而在?身?侧即将积蓄而起的雷光还?未伤人,边又消弭与?空气?。

被他点过的人顿时一个个面白?如纸,空气?中闪过的电光不是假的,他们敢在?人堆里闹事,是因为他们此前心知?肚明沈队长杀人是无稽之谈,此刻真的要面对生死难题,顿时哑声逃跑之后,其余的人也大多惧怕沈云贺真的出手,只畏畏缩缩再骂了两句,便也作?鸟兽四散。

“队长.......”

“没事,我有些?冲动了。”

“只是一些?误会。其他的事情不用太?过于?担心,只是有人在?散布谣言。你们好好休息,就当是假期。”

沈云贺拍了拍手,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份平静,似乎只是刚才?的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尽管众人的面色还?不算太?好看,但在?这句话之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只要有队长在?,这些?事情也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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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星的成员似乎都对沈云贺有着天然的信任,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沈云贺说是小事,他们就真的能松了一口气?安心下去。

“.......”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沈云贺走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处,方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之上。

这几日接二连三的事情和工作?让他有些?难以抑制的疲倦,而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沈云贺已经无暇再去顾及什么感伤,这件事已经不单是某个人、某件事情单方面的责任,谁有罪谁无罪也无关紧要。他更清晰的认识到兆星与?他已经逐渐走上了前世的老路,但现?在?他竟是比之前还?束手无策,似乎除了需要他庇护的队员之外,都是敌人。

他能做什么呢。

他还?有能做的什么?

夏仓、夏仓........

沈云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基地中心,最?高处高耸的瞭望塔在?灰色的天空之下,带着钢铁的冷意,也像是这片灾难中引航的明灯。

但事实并未如此,青年的眼底似有些?许暗色蔓延,将他原本俊朗的容貌无端添了几分阴沉。

他只仰头看着瞭望塔,寂静无言间直到它?身?上的冷光被黑夜吞噬,最?顶端的警示灯亮起之时,那道红色的灯也像是落入了沈云贺的眼中,也让笼罩在?沈云贺眼前的黑雾愈发扩大。

他拥有力量,又重生过一次,难道不就是因为他是拯救末世的人吗?

第056章 他的问题

力量是用于拯救他人, 维护秩序,而不是随心所欲。就算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也?不能。

无人的角落,沈云贺神经质的反复念了几?遍,也?像是在告诫着自己, 也?像是在遏制住自己从心底滋生而出的黑暗。

生与死是道如鸿沟般的界限, 一旦杀人就回不去?了。

沈云贺迄今都难以忘记他曾经目睹过的一切, 那是在末世最开始的时候,连异能者的存在都少见。

世界的秩序似乎一下就被打了个稀烂,他的善恶观也?被一夕之间重塑。他那时候才知道?,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会因?为?一块食物而自相残杀,甚至在生死面前,连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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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杀人也?成为?了家常便饭的东西, 几?乎每一日, 沈云贺的眼前都有人死去?, 或是被丧尸吞食,亦或者是.......被同伴杀死。

人将?要死的时候不是立刻停止呼吸的, 会哭,会叫,而那双眼睛的情绪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都要怆然。鲜红的血液会从伤口源源不断的溢出, 带走主人皮肤的颜色,像是将?那个人的灵魂也?一同流淌而出,将?对方的生命摊开在他的面前。

沈云贺对那样的场景由衷的感到恶心?,这也?是他之后为?什么始终和那群高高在上的异能者融入不进?去?的原因?。

他对异能、对权利毫无兴趣,沈云贺只想解决末世, 将?这一切恢复应该有的样子。

.......良久,青年的神情在昏暗的光下难以看清, 只有紧抿的嘴唇让隐约表现出他极为?不稳定的内心?。

随后沈云贺站直了身体,抬脚缓缓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他现在只想见见陆承嗣。

“沈哥?”

屋内,陆承嗣原端着咖啡,他抬头看向站在玄关处前沉默不语的青年,目露疑惑的开口道?。

沈云贺看着在屋内灯光下的青年,眼神微亮,沈队长的神情此刻有些无端的潦倒可怜,他只轻轻的摊开手,朝前走了步。

陆承嗣看着他,却并?没有避开。

他感受到对方的额头紧紧的抵在肩膀上,像是一条湿漉漉的流浪小狗般,甚至连在他的腰间的双臂都如同溺水的人抱紧浮木一般,好像试图从其中摄取些许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