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镜说完,陈宇阳听见了许映白的声音。
“去三楼。”
很快,许映白与谢乘风一前一后路过咖啡间上了三楼,前台后的乔镜抱着猫包,满脸别样的笑意。
陈宇阳往楼梯处瞧了眼,心道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乔镜,脑补程度令人不敢恭维。
“你笑的好奇怪。”陈宇阳不露声色地逗她,“你在笑什么?”
乔镜被吓了一跳,抱出小白幽幽道:“小情侣吵架了哦。”
陈宇阳点了下猫爪子,装没听懂,“谁?老板跟谢乘风吗?”
乔镜激动点头:“嗯!”
陈宇阳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出乍然得知,满目惊恐的模样:“他俩?他俩是?...”
他本意是想让乔镜收收她那张一看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的表情,没成想他说完,乔镜扭头瞪他:“你恐同啊?”
他恐同?陈宇阳险些笑出来,克制着表情连忙摆手,转身就溜了。
乔镜撸着小白低声感慨:“我以为你爸爸要出家了呢,出去一趟回来居然把自己嫁出去了,小白啊,你是不是要当做嫁妆陪老板一起嫁人了?”
咖啡间跟前台的距离很近,陈宇阳听见乔镜的碎碎念,脚下一转又折返回来,站到她面前抬头看着楼梯欲言又止。
小白喵喵叫了一声,良久,陈宇阳隐晦地问:“他俩谁哄谁啊?”
“啊?”乔镜走到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谢乘风哄老板吧?”
根据他的观察与直觉,许老板应该不是屈人之下的那方。陈宇阳退了两步,侧身提示到:“我觉得不是。”
乔镜还想问什么,陈宇阳没给她机会,进去咖啡间把门一关,老老实实地做起了社恐。
中午许映白送谢乘风出了门,在书店没待多久也走了,乔镜看的连连叹息。
夏日的午后似乎变得格外长,艳阳高照,蝉鸣不止。
乔镜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小白枕着她的手臂眯着眼打盹,不久,前台被人轻叩了两声,乔镜激灵一下立刻直起了身子,看见来人又放松地笑了。
咖啡间接到新订单,一杯燕麦拿铁,一杯青桔气泡水,少冰。
陈宇阳做好,端着托盘按照乔镜指的方向过去。坐在木质隔断位置上的人听到脚步声,微微侧了下脸,陈宇阳眼睫一颤,脚步顿在了原地。
沈泓穿了一件烟灰紫的扎染衬衣,白色的西裤,浑身透着少见的沉静。陈宇阳所停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从轮廓上看沈泓的唇角是弯起的弧度。
陈宇阳站在原地许久没动,旁边的客人好奇地看了他两眼。沈泓抬起手,掌心向内,冲他招了下。
很散漫的动作,沈泓做的行云流水。
“沈哥,燕麦拿铁。”陈宇阳把咖啡放到他桌前,一个眼神都没给沈泓旁边的人。
沈泓端起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着,陈宇阳移开目光,把那杯气泡水放在一边,转身就要走。
“嗯!”沈泓伸手抓住了陈宇阳的手腕,咽完口中的咖啡才说话,“坐下。”
陈宇阳没挣脱开他的手:“我还要工作。”
“十分钟。”沈泓说,“喝完我走就。”
陈宇阳看着杯子,说:“你已经喝半杯了,马上就能喝完。”
杯里的几颗冰球浅浅地晃动着,沈泓一手抓着他,一手撑起下巴:“太冰了,放一放。”
如果没人退让,场面就僵持住了,沈泓大有一副我就是不松手你能怎么着的意思,陈宇阳顺着他拉扯的力道坐到了他对面。
“谭成,青桔气泡水。”谭成阴阳怪气地端起杯子,重重地放到自己的面前,横声问他,“陈宇阳,你当我不存在?”
陈宇阳慢慢地上下扫了他一眼,眼尾一落,从鼻腔哼出一丝极轻的气音。
“你!”谭成气结,顾忌着书店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
沈泓按住了谭成的手臂,谭成不情愿地噤声,陈宇阳盯着二人的动作又漏出一声轻笑。
沈泓忽然觉得此刻的陈宇阳很生动,神态里少见地带着顽劣,跟抢玩具的小孩儿似的。
二人目光对视,陈宇阳收敛神色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木纹,彷佛就只等十分钟,时间到了立马走人。
“生气呢?”沈泓问,“我不是给你发微信了么,事儿也办了,别生气了呗。”
陈宇阳伸出两根手指,按在桌边来回滑动着,没吭声。
“你不当媒婆可惜了。”沈泓拿捏着他要求保密的事,暗戳戳地又点了他一句,“许映白要知道你在背后给他费心费力,会给你加工资吗?”
沈泓不知道的是他走的谢乘风那一队,陈宇阳藏着些许小得意抬头看他一眼,不辩解,仍磨着桌边继续不吭声。
谭成狠狠地呼了口气,歪身挤了下沈泓,从里面凑过来:“我老板跟你说话呢,你聋还是哑?懂不懂礼貌?”
沈泓拿手肘杵了他一下,还未说话,对面的陈宇阳终于开口,蹦出一句:“关你屁事。”
谭成半张着嘴,心里纳闷,以前陈宇阳跟他斗嘴都在暗地里,怎么突然敢摆明面上来了。
“沈二,你听见了吧?”谭成紧盯着陈宇阳不放,用眼神跟他切磋着,还不忘提醒沈泓,“你都知道他烦你了,还跟他玩儿?”
沈泓没想让他掀这个底,推开他,也说:“关你屁事?”
谭成靠着墙壁,看看自家不省心的老板,又看看那个惯会装模作样的陈宇阳:“你俩挺默契,合着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
话毕,两人再次默契地瞪过来,谭成叫苦不迭,对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对陈宇阳不客气地回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