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一角在他手臂一侧来回飘晃,沈泓轻轻地调整着呼吸,偏头看着窗边,伸手努力地去够窗帘。
‘哗啦’一声,身影消失,窗帘彻底拉住,上面的窗帘卡扣磨着横杆而过,阻塞的声响里带着细微的尖锐,刮的神经线摇摇欲坠。
沈泓指节猛地一缩,手指一点点地被拖进窗帘的阴影里。
窗帘上端的那只圆扣在轻轻地晃,外面的灯光照在那只圆扣上,像是在漆黑里燃烧的一缕小火苗。
这缕光在沈泓眼里起伏,光线变化多端,时而冰冷残忍,时而和煦温暖。
他勾住陈宇阳的肩膀,在他后背上狠狠划了一下,耳边听到陈宇阳闷喘一声。
“你觉不觉得会疼?”沈泓低低地质问了一句。
陈宇阳牵着他的双臂,气息略微凌乱,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平稳:“你刚才说了,不疼。”
沈泓还要说什么,喘息间看到窗帘卡扣上的光愈发明亮,一时间他着了迷,只在感受那缕耀眼的光。
黑暗扩大了所有的感官,沈泓逐渐被带入到另外一种感受里,深入骨髓的滋味让他褪去蛮横,尾调不知从何时变了。
忽高忽低的呼声响在耳畔,陈宇阳顿了下动作,伸手按开了床头灯。
暖黄色的光线下,他看到沈泓双眼迷蒙,眼尾勾着妖娆的弧度,跟他对视上时还做了一个舔唇的动作。
陈宇阳低哼了一声,做了一个翻转的动作。
墙壁上折射出一道清隽的身影,晃动在昏黄的灯光里。
陈宇阳觉得很多词语放在沈泓身上并不是一种贬义,他丝毫不扭捏,双手互相松松的捧着端在胸口处,那双手在灯光下显得指节伶仃,眼角眉梢流露着放浪形骸的意味。
房间半空弥漫着清幽的气体,陈宇阳忽然坐起,将沈泓环抱,痴迷地在他脸侧轻嗅。
灯影晃动,声响细碎,一层又一层地堆积,氤氲透骨。
酣畅淋漓的交锋结束已是后半夜,床头灯关闭,昏暗里沈泓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等陈宇阳从卫生间出来重新躺到他身边,沈泓勾住他,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嘶,疼。”陈宇阳捏住他的后颈。
沈泓在上面撒泼似的又咬又吸,过足了嘴瘾才放开:“你知道疼了?我喊疼的时候你怎么不轻点?”
陈宇阳摸着脖子:“是你后来一直喊着要重的。”
沈泓听完耳尖发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控制到迷了心智的地步,虽说第一次也很放纵,但跟这次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别样的味道。
“干嘛不说话?”陈宇阳抱住他,“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沈泓默默地笑,手指在他心口处点动:“陈宇阳,这套床单是不是有点起球了?没有刚才那套舒服。”
陈宇阳咳了一声:“这套是我之前买的,八十五一套,刚才那套是你买的,多少钱?”
“不止八十五。”沈泓蜷起腿,很嫌弃地蹭了蹭。
“那能比吗?”陈宇阳反手摸了摸床单,满眼戏谑:“要不是那套被你”
“你闭嘴!”
话未说完,沈泓捂住了他的嘴。陈宇阳眼神往下扫,在他手心吻了一下:“好,不说了。”
夜色深重,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房间内只能听到舒缓的呼吸声。
陈宇阳在沈泓背脊上抚摸,问他:“你困不困?”
沈泓半眯着眼:“正在酝酿,怎么?还想来?”
陈宇阳没有答话,按住他的肩头往下压,沈泓震惊,以为陈宇阳又要搞什么坏心思,他没干过这种事,纠结着要不要答应。
短短的一秒,沈泓想了许多,想着最亲密的都做完了,其他的迟早也会做,他刚把头低下,陈宇阳却托住了他的下巴,然后手顺到他的侧脸,将他的脑袋按到了胸口处。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沈泓一耳贴在他的胸膛,另外一只耳朵陈宇阳的手心里。
片刻之后,一阵熟悉的旋律从陈宇阳的胸膛传入他的耳里。
沈泓睁开双眼,睫毛扫在陈宇阳的皮肤上,他屏息细听,确认了曲子之后把手环在陈宇阳背后,瞬间抱的更紧了。
陈宇阳哼的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他的嘴巴并未出声,只低低地哼着,从开头的轻扬再慢慢地到厚重。
沈泓感受着他胸膛处缱绻的震动,里面夹着少许的沙哑,尾音在与下一句衔接时有细细的气音,听上去是醇厚如大提琴一般的缠绵低沉。
霎时间,沈泓好似闻到了海水的气息,睁眼是波澜壮阔的大海,那时暮色黄昏,灿烂的光与水面相连,一望无际。
几分钟后,低吟声停止,陈宇阳把沈泓从身前托起:“你打算闷死自己吗?”
窗外夜色如醉,月光顺着窗帘缝隙漏进一缕,陈宇阳的眼睛流转着清凉的光,沈泓用手指在他眉角点了一下:“好听,下次再哼一遍,我换一下手机铃声。”
陈宇阳唇角弯起:“好啊。”
沈泓又说:“我想出海去看日落。”
“好啊。”
“还想....还想做好多好多事情。”
“好啊。”
沈泓在他腿上踩了一脚:“你就会说这两个字?”
陈宇阳长腿一抬,压在他身上,喟叹一声:“怎么都好,你想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跟你一起去做,你的要求我都答应,所以就是好好好好好!”
沈泓低低地笑着,故意问:“所有都行?让你那头撞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