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沈泓转了一圈,神采飞扬的眼神,让人看的浑身舒畅。
沈泓穿的时他之前去见吴教授的那套衣服,黑色西裤雾蓝色衬衣,在炙热的夏日里,绽放了一抹清冷的味道。
“好看。”陈宇阳不吝夸奖,“不过你穿这身不热吗?”
“不热,车里有空调,我基本也不在室外待。”沈泓说完顺势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狭促一笑,“早上吧,其实我也想。”
陈宇阳挑眉不语,沈泓整理着裤腰,清清嗓:“但沈哥很强,还要回去工作,时间根本不够。”
陈宇阳没忍住笑了出来,沈泓也不恼,颇为大方地任他玩笑,临出门前依依不舍地跟他约定,等休息了要来美术馆看展览。
然而俩人前脚刚约好,后脚就被打乱了计划。
书店之前接过一次商业拍摄,短片上线后反馈不错,连带着仅在片中出现几分钟的书店也火了一把,引得粉丝争相来打卡。
乔镜的休息日自然也泡了汤,书店一众员工忙的如同陀螺。
期间许映白从外地回来,见书店再忙也没乱,撂下挑子,冒个头又走了,惹的乔镜念叨许久。
陈宇阳反而在忙里品到许多乐趣,他发现他还是喜欢挑战跟紧绷的感觉,虽然制作咖啡与科研实验截然不同,但两者之间似乎也有一些相似之处。
比如都需要有条不紊地进行前期准备,对于咖啡来说,温度、冲泡,乃至气味都要把控,但凡某个环节出了差错都会导致不完美。
还有一点,忙起来不用分心去想沈泓,闲下来偶尔一想,心情就跟气泡水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泡。
乔镜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说不需要,忙起来很快乐,乔镜对此表示,陈宇阳累傻了。
直至一周之后,陈宇阳才争取到一天休息。
出发去迷途美术馆这天恰逢周末,瞿金鸣昨晚就联系陈宇阳商量去哪儿玩,在询问沈泓后,陈宇阳带着瞿金鸣夫妻俩一起去了美术馆。
迷途美术馆位于一个名为‘叁忘’的艺术园区内,基本以独立建筑为主,拥有各行各业的工作室。
一行人按定位过去,从格局统一的建筑过来,到园区中央位置停下,视线豁然开朗,
迷途美术馆共有三层,明了的极简风格,整座建筑线条简洁有力,外观通体纯白,馆外草坪铺就,引入一条人工河流,弯弯曲曲地在馆外流淌,门两边各有两排松树郁郁葱葱地排列着。
树影在烈日下遮起一条幽冷之地,美术馆入口通道藏在松树尽头,翠绿与纯白相应,呈现了好一个曲径通幽处之意。
瞿金鸣感慨:“我又来享受艺术熏陶了。”
露姐说:“麻烦这次不要再对我拉拉扯扯了。”
谭成正在入口处等待,见他们过来,例行公事般刻板地招呼了一声就往里走了。
瞿金鸣一脸不解:“他态度怎么这样?”
“可能没吃饱饭吧。”陈宇阳胡扯了一句。
进入展厅,率先被一座巨大的金属雕塑吸引了目光,一只五颜六色振翅欲飞的蝶以悬空的姿态向上挣扎,周边无数条银丝缚在翅间,冰冷的色调在灯光下流转着灵动的光,色彩碰撞间,整个雕塑的视觉效果彷佛都流动了起来。
陈宇阳驻足良久,瞿金鸣扯着媳妇儿又把他给撇了。
谭成仍然跟在身后,陈宇阳往前走着环顾四周,没见到沈泓的人影,开口问:“他呢?”
谭成掀他一眼:“忙呢。”
陈宇阳点了个头,走到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谭成趋步跟随。
“现在不跟沈泓。”陈宇阳停下脚步,避开下楼的游客,回头问他,“改跟我了?”
谭成瞪了他两秒,顾忌场所没大声喊,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那么大个块头搞得怪委屈,不过鉴于谭成不遗余力地棒打鸳鸯,陈宇阳仍觉得他面目可憎。
步入二楼听见很多低声交谈的声音,有人在拍照,也有人在安静地欣赏。
陈宇阳逐个观看,在较为偏僻的墙壁一侧看到了沈泓的作品。
一副雨林图。
沈泓的作品有很强大的个人风格,用色大胆,色彩饱和度很高,眼前这副次序分明的墨绿森林,由雨雾渐渐向下过渡,树干深深地扎进深褐色的土地里。
那片泥泞的土地纹路感把控的相当完美,由深至浅若有似无,透视关系融合的巧妙,是一种脱去累赘的真。
深看下去,整幅画蕴含着饱满的雨水,彷佛还能闻到雨水与泥土混合的潮湿气味。
陈宇阳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接着又细细端详了几分钟,刚转身,依稀听到一阵磨炼耳朵的小提琴音。
前方有一道洁白的墙壁遮挡视线,在彼此看不见的情况下,这支小提琴曲好似成了某人的BGM。
铃声只响了几秒左右,戛然而止的那刻,陈宇阳忽然从这支犹如‘鬼哭狼嚎’的小提琴音里品出熟悉的感觉 ,将磕磕绊绊的旋律连接起来,好像是某个知名电影的主题曲。
不待细想,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宇阳唇角含笑,隔着墙壁向外看去。
恰好,沈泓侧目,跟他对视上了目光。
沈泓一套米白色服饰,衬衣似是锦缎质地,脖间戴着一条饱满光滑的银调珍珠项链,配上锦缎的光华,衬的他彷佛是一支细腻的玉瓶。
他再一次突破了陈宇阳对于优雅的认知,刚想过去,沈泓对他挑了下眼尾,陈宇阳视线又往旁边侧了侧,发现沈泓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两位拿着摄像机,脖子上均带着深蓝色的工作牌,上面写着某某媒体。
陈宇阳了然,向他轻轻地拢了下眉眼。
周边遍布细密的嘈杂声,二人相连的眼神满是静谧,隔开重重阻隔,恰是一道无人可知的柔情蜜意。
一句话未说,又像是诉过千言万语,陈宇阳侧身走开,沈泓随着那些人匆匆离去。
离开美术馆已是下午,中午用的是馆内特供的冷餐与咖啡,瞿金鸣张罗晚上去他那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