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裴公子也真是的,明明与您已有婚约,出门在外怎么还这般不懂分寸不知避嫌?这若是传出去让别人听见了,是要笑话小姐您的!”文莺拧着手帕咬牙切齿,“不行,我们这去告诉世子爷,让世子爷替我们作主,非要说说裴公子不可!”

穆清清倒觉得没必要把事闹到这个份上,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没问清楚就火烧火燎跑去质问人家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再怎么说她们虽有婚约却并未完婚,穆清清觉得不应该过多干涉未婚夫的交际,而且以裴成绎的为人与品行,自己应该给予多点信任才是……

穆清清有条不紊地罗列出来,文莺听完却道:“我知老太君一直是把小姐您作当家主母那般教养。您好脾气,凡事也看得开看得淡。可您不争不抢,就不怕那些狐魅子蹬鼻子上脸,直接踩你头上么?”

穆清清温声说:“倘若那是夫君想收的人,我总归是希望能与她们和平相处的。”

文莺明明有话要说,却像是硬生生把话咽回肚子里。

穆清清其实不太理解文莺为何要这般置气。诚如她知文莺对裴成绎有意,打算陪嫁入裴家为妾。那毕竟是自己最亲近的贴身丫鬟,穆清清当然希望日后彼此能在后宅和睦共处。

可文莺显然并不能够理解穆清清的好意,她甚至连自家主子脚崴了都没有发现,生着闷气自己跑了。

穆清清想唤没唤住,低头默默瞥了一眼脚踝的伤,叹着声扶墙蹭到书案,磨墨提笔,片刻便落在净白的宣纸上。

尽管白天被四皇子的到访给打了岔,该来的整治虽迟但到。傍晚穆云凌被提去祠堂家法伺候,被他爹抽得皮开肉绽,亲娘哭晕都没救回来。

也不知是看在穆清清脚崴了还是念在初犯上,她比弟弟的境遇好太多了,至少不必深夜还要颤颤巍巍罚跪祖宗。

如此到了第二日,千秋苑奉命来人了。

“知您脚崴了,老太君让二小姐这几日在房里安心歇养,就不必来问安了。”

穆清清温声应下,犹豫着问:“祖母可曾提及昨日的事?”

虽说她老人家六根清静,可昨日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曾传入她的耳里。

“二小姐是知道的,老太君不爱过问你们年轻人的事。”简嬷嬷笑意淡淡,“您是在老太君身边长大的,她知您是有分寸的人。”

穆清清垂下目光:“我明白。”

入屋之前,简嬷嬷将临窗的桌案上未抄全的女诫尽收眼底,满意颌首:“二小姐腿伤未愈,正好在家里多读读书。您如今是待嫁之身,本不该出去抛头露面。那蕙兰府学不过欺世盗名之地,尚不及家中教管来得有用处。若非侯爷执意,老太君又怎能舍得让您去那等地方?倒叫您这次凭白遭殃。”

穆清清露出笑靥:“不同先生教授不同,而且还能与不同学子广交流,其实……”

“挺有意思的。”

简嬷嬷容色淡了淡:“左右要不了多久您便要嫁了,这府学想必也去不了多久。”

蕙兰府学是一位颇负盛名的女先生设立的女子府学,只是听说年轻时老太君与对方曾经发生龉龃,故而老太君一直对蕙兰府学有所抵触。穆清清浅浅地抿了抿唇:“祖母的腿疾今日见好点了吗?”

“腿疾?”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话题的转变,简嬷嬷愣了愣:“挺好的,没什么事。”

穆清清心想有钟太医在,那必然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便没再细问。

作者有话说:

女主是小白花不是小白,很多事其实心里门儿清的,不要嫌她旧社会妇女,因为她是原书女配,原书女主的对照组,这样才能衬托出原书女主思想前卫真性情!

当然那是原书,原书不是作者写的,这本才是【正经】,作者已经安排男主上岗上线,肯定能把女儿好好调|教好哒^^

第5章

穆沈两家的公子在金乐府打架的事情在京城一度传得有鼻子有眼,反倒是两家小姐之间的‘后续’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被放大造谣,可见两家有志一同地选择顾全两位小姐的名声,意在将这起冲突影响降到最低。

这日沈大将军押着一双儿女携礼亲自登门造访广恩侯府。

沈大将军是个粗人,他常驻关外,甚不理解京城人事与繁缛礼节。广恩侯府作为本朝鼎立已久的名门望族,在了解两家起争执事情始末之后本对沈家一众无甚好感,鉴于沈将军近来在朝颇为得脸,穆家勉为其难还是收了他的大礼,并接受了他一番诚恳的致歉之意。

此时广恩侯留下沈将军在正厅品茶,一双儿女在父亲的授意下由穆府下人领去了后宅,穆清清在屋里专心默书的时候,下人已经将沈南霜请到了。

见到来人穆清清有些惊讶:“沈小姐,你怎么来了?”

沈家姑娘今日着一身海棠纹的朱色襦裙,行走间轻风带起的裙纱如飞舞的彩蝶,简单的珠饰别在如绸一般的墨发,通身简洁之余,俏丽而不失得体大方。

彼时俏丽的小蝶儿神色忸怩,端着一种局促的不自在,沈南霜矜持地轻咳道:“穆小姐,别来无恙?”

穆清清舒眉莞尔:“我挺好的。”

进门是客,知情识礼穆清清从来不会疏待客人:“文莺,你去一趟厨房,让人送些米果和清茶进来。”

她一边招呼沈南霜坐下,一边回头,却见文莺迟迟没有动作,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南霜:“……文莺,还不快去?”

文莺磨磨蹭蹭,好不情愿地走了。

沈南霜并未注意文莺临走前充满敌意的目光,她佯装随意地绕到桌子另一边,与穆清清保持距离:“你在写什么?”

桌面摆放的是穆清清这几日闭门不出在家默写的女训女诫,长篇阔论换作其他府学学子一眼既能认出来,可换作不学无术的沈南霜,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

“是女四书。”穆清清顺着她的目光扫去:“近日在家闲来无事,写写打发时间的。”

沈南霜眉心紧拧,万般嫌弃地放下:“在府学里写写也就算了,回家你还成天看这些,难道就不嫌闷?”

穆清清摇头:“我自小修习这些,倒不觉得闷。”

沈南霜仔细端详她几眼,发现她神情自然,并不似惺惺作态,顿时泄了气:“原来我还当你是假惺惺,没想到你是真的闷葫芦……”

“啊!”沈南霜回过味来,暗叫不好:“我不是说你闷……”

她这人心直嘴快,平日口无挡遮说话伤人,被爹语重心长教训过好几回了,总是改不过来。尤其这次在外面惹了事,沈家父女仨特意登门拜访穆家可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穆清清不介意地摆手:“我平常就爱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喜好,说来性子是闷了些,让你见笑了。”

“不是你闷,是我太毛躁了。”见她没生气,沈南霜反而怪不好意思的:“打小我爹便说我性子跳脱,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他就喜欢你这样软软娇娇的姑娘家,举手投足全是规矩。”

说到这,沈南霜气馁地垂脸:“我今日是来给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