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不是要从哲学来解释……”卫璎想了想。

“不讨论哲学，完全从生物学来解释呢？”

“那我……是不是从我爸的那颗精子变来的？因为如果另外一颗精子比我游得快，先和卵子结合，可能就没有我了？”

“那你也是从你妈的卵子变来的啊，换成是你妈的另外一颗卵子，你也不是你了？”

“嗯……”

“还有，在精子和卵子结合过程中，基因组合可以说是完全随机的，不同的组合是不是就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呢？还有胚胎的发育过程中，母体的健康状况、营养、激素水平等等因素都会影响发育，这些也具备偶然性？”

“那你是说，我的存在，纯粹就是个偶然？”

“有偶然也有必然。”李志峰又说，“我的意思就是，从广义上来讲，纠结意识是不是延续的其实没有意义。我只要求记忆是延续的就可以了。比如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也许不是同一个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而且对我来说，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我现在这个人格是新诞生出来的，小时候的人格或许已经死去了。”

“哇，李博士，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双马尾少女双手环抱胸前，“你是想说，如果娄姐的记忆可以延续，那她就是同一个娄姐，不是另外一个人。”

“嗯。”李志峰认真点头，“我是一个工程师，工程师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如果我的存在是偶然的是主观的，那我就不去管它，我只要假设记忆的延续就是灵魂的延续，我只要把客观的记忆复制到另一个人脑子里，让她信以为真，那她不就是琛雨了吗？”

“就比如说遥远的未来，脑机接口已经发展到只要扫描一下你的脑袋，就能把你的记忆完全复制到一个仿生机器人身上。那个仿生机器人某天醒来的时候，她第一件事肯定是在想，咦，我刚才不是在扫描吗？怎么就变成这幅身体了？”

“对于仿生机器人卫璎来说，她肯定觉得自己就是卫璎。她的记忆是连续的。”

“李博士，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要聪明一些了呢？”卫璎歪着脑袋看向男人。

“我觉得是变完整了。”李志峰微微摇头，“我那个副人格，也就是李近程死了之后，我感觉我受他影响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和我以某种形式融合了。李近程……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受负面情绪影响，总能根据有限的信息做出最合理的判断，意志力和行动力超强，是我想象中的……最完美的自己。”

“虽然我的记忆仍旧是残缺的，但我的灵魂已经完整了。”

0273 第二七三章 女厕所里的又一次羞耻体检

两人并肩走入电梯。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姜舞和萧茹？”双马尾少女又问道，“我感觉那个萧茹好像有点喜欢你吧？”

“为什么这么说？”

“她不是一直住你隔壁么，还老去你家蹭你的剩饭菜吃，我看她不但不介意，吃得还可开心了。”卫璎回想起脑海中的片段，“你不能说服她加入你的小团队么，现在连壹都承认你了啊，她还要和你对着干？”

“她现在恨不得把我切碎吃了。”男人摇了摇头，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呵呵，你让她选择姜舞还是我，她连想都不用想的。我前段时间和她聊过了，看在她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有些事不想和她再计较，可她不领情啊。她们这些女的从小被组织收养洗脑，一个个都心理扭曲了，还特么老跟我说什么男人都是有原罪的，妈的有病。”

“她说得没错啊，在男权社会里很多男性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享受男性特权，他们就算没有刻意去压迫身边的女性，但他们生活在这样不平等的系统里本身就会直接受益，所以才有原罪这么一说嘛。”

“呵呵，我告诉你什么是男人的原罪吧。”李志峰嘴角微微翘起，“那就是……男人生来就是女人的领导者！”

双马尾少女听得一愣，差点在电梯里蹦起来，“天呐，你们极端女权组织里面的小领导居然是个老封建极端男权，我要去告诉壹，我要揭穿你这个卧底！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什么男人不男人啊，你其实就是想说你李志峰生来就是女性的领导者呗，你还不承认你是个NPD自恋狂啊？男的真是天生又当又立，你真的没救了……”

“壹才不会关心我是男权还是女权。至于姜舞，我现在不方便直接弄死她。”李志峰转移了下话题，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掉姜舞的最终方案，但这个目前还不能随便透露，“你这几天呢，回宿舍还好吧？她们问你了吗？”

李志峰被关在看守所的时候，卫璎一直住在娄琛雨的家里帮他照顾女儿一个多月，估计也有些烦了，这两天回学校宿舍去住了。

“嗯，我说了，我去隆胸了。”少女把大号iPad Pro抱着胸前，“她们安慰我了，说以后如果觉得太重了，还可以去取出来的，有的学姐做了以后过几年又拿掉了，不会留疤什么的。”

李志峰随意探手过去抓住少女的一只大奶子，一顿揉捏，“这么软，她们没摸一下么，是真的假不了，取不出来的，哈哈哈。”

“别搞……”卫璎扭动身子躲开，趁电梯门开了，赶紧冲了出去，可右胸已然湿了一片，忘记戴吸奶器了。

李志峰追上来，“你们宿舍那个学跳舞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那个被……原配带人打了的那个，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她啊，卫璎心想，上次给他看了她画的《关于我那个跳芭蕾舞的舍友被糟老头子操失忆了这件事》那个本子，后来又看了她手机里的照片，知道女主的原型是她舍友，应该就惦记上了，“她没怎么样啊，换了个教小孩跳舞的地方继续当舞蹈老师。最近又找了个金主，好像是她学生的家长。”

“她不是有工作有收入吗？还找什么金主啊。”

“那点钱怎么够她花啊，由奢入俭难，我们师范很多找包养的，都想着捞一把大的暴富上岸呢。”

“缺钱的话，你让她来咱们公司面试。”

甘雅情昨天还真的朝卫璎打听过这事，不过被她立刻劝退了，“她以前和我一起来公司面试过的啊，不过她被刷掉了。公司管招聘的说了每人只给一次机会，不是体检没通过就没戏了吗？”

“现在改了。”李志峰淡淡说道，“我和人事部打声招呼就行了。”

“哦。”卫璎偏过头，心里不高兴，“你提着个小箱子是要去哪？我不想回办公室。”

这里是十二层。

“我没有要回办公室。”李志峰指了指前方拐角，“我要去那里。”

“那不是女厕所吗？”

“对啊，我要去女厕所。”李志峰看向呆在原地的少女，“怎么了？我不是去耍流氓，我去做实验啊。”

“你去女厕所里做什么实验？神经病吧？”

李志峰拎着小箱子挨个儿隔间敲门，“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变态！找死吧？”

“滚啊！这是女厕所！”

“神经病！我叫保安了啊！”

卫璎离他老远，站在镜子前掏出粉盒补妆，装作不认识。还好，听那些刺耳骂声这些隔间里如厕的好像并没有她们办公室的，应该是听不出李志峰的声音。

虽然这里是十二层，但是过来上厕所的有很多是其他楼层的女员工。写字楼每一层的女厕所都是经常性满员，像是七层、八层和九层那种人多的楼层更是常年排队，苦不堪言。相反的是，每个楼层的男厕所几乎都没有人，有的女员工等不及了干脆就去男厕所解决。

有几个已经穿戴整齐的女助理推门冲出来，难听至极的骂人话已经蹦到嘴边了，看清了来人是李志峰，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一个个面部表情精彩纷呈，有的又羞又愤，有的追悔莫及，还有的故意躲在旁边，想等别人都走了再腆着脸上去要微信。

李志峰从手提箱里掏出一个白口罩给自己戴上，瓮声瓮气地说，“太出名了也不好啊，老被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