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即将触碰到小红马时,小红马的鼻孔忽然喷出粗气,吓得她缩回手。
妃千笑见姜祁月似乎有点害怕,她急得探出头,“你别表现出害怕,马儿很聪明的,要是让它知道你害怕它,它会捉弄你的!”
虽然葡萄最是温驯,可它和姜祁月毕竟不熟悉。小公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万一葡萄调皮,伤着小公主可怎么办。
姜祁月抬眼,见妃千笑正躲在假山后头,她气道:“谁说我害怕了!我怎么会害怕一匹小马!”
虽然她有点害怕,可她也不愿当着妃千笑的面表露出来。
姜祁月突然大声说话,葡萄被吓得动了动耳朵,往后退了两步。
平日里,妃千笑对它说话都是很温和的。府上负责养马的人也都十分爱惜马匹,怎么可能这么大声说话。
姜祁月瞪了妃千笑一眼,又摸了摸葡萄的脖子,她小声道:“你别怕,我不是冲着你发脾气,我是冲着妃千笑的。”
姜祁月的语气温和了下来,葡萄又开始用鼻孔对着她喷气。
姜祁月无奈道:“你真是和妃千笑一个德行,非要别人冲你发脾气,你才肯听话。”
她好声好气地,葡萄居然吓她。她凶一下,葡萄反倒乖乖的了。
葡萄甩了甩尾巴,动了动脑袋,似乎是不太认同姜祁月的话。
姜祁月抿嘴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和妃千笑不一样,对不对?也是,你这么可爱,和她可不一样。”
妃千笑见葡萄和姜祁月相处得还算融洽,她才放下心。
妃千笑招呼远处的丫鬟过来,要她们去帮着小公主把马照顾好,这才转身往棠梨苑去。
等她回到房中,还没松口气,就见何沁铁青脸坐在那里等着她。
妃千笑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对上何沁的眼睛,她一张脸写满了心虚。
何沁抬眼,见妃千笑脸色惨白,冷声质问:“你去哪儿了?”
妃千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方才就是觉得有点闷,出去逛了逛。”
何沁当然知道,妃千笑这个时候才回来,一定又是去找那个来历不明的长乐姑娘了。
这些日子,何沁也算看出来了。
长乐姑娘与南疆打发来和亲的流光走得很近,这二人一看就是熟识。
那流光待长乐又极为恭敬,纵然长乐没什么架子,何沁也看出了不对。
前些日子,妃千笑嚷嚷着要离开北齐,何沁为了替她把路打通,不得不派人去南疆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倒教她打探出来,南疆女帝最宠爱的长乐公主失踪了。
南疆丢了个长乐公主,妃千笑的府上多了个叫长乐的姑娘。
妃千笑撒娇道:“沁姨,我错了,我不该带着伤乱走,我以后一定好好休息,你莫要这么盯着我了……”
妃千笑到现在还以为何沁只是因为她不好好养伤才生气。
因为肩上的伤,妃千笑的脸色十分难看。换药的时间早就过了,偏偏她为了哄好姜祁月,一直在落英阁里耗着。
何沁道:“你与阿巧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那个长乐姑娘,就是南疆的小公主,对不对?你将她养在府上,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那可是敌国的公主,她一定恨透了定国将军,恨透了妃千笑。
南疆战败,不得不向北齐进贡钱财。
姜祁月身为公主,怎么可能不把这笔账记载定国将军府上。
明知如此,妃千笑怎么敢把她养在府上?
妃千笑低着头:“沁姨,我当初救她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她是南疆的公主。现在救都救了,我总不能把人杀了吧。”
“为何不能?她那样待你,分明就是不知好歹,不明是非。等她回了南疆,少不得要想办法报复你。你现在优柔寡断,舍不得杀她,往后她未必肯放过你!”
何沁曾随着定国将军上过战场,她见过了太多血腥的场面。虽说她身为医者,救过不少人。可她作为定国将军随行的军医,也少不得对敌军下杀手。
姜祁月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要是妃千笑舍不得杀她,她大可以替妃千笑动手。
妃千笑见何沁要往外走,吓得赶紧拉住何沁的胳膊。
“沁姨,你别去,你不能杀她!”
“为何不能?”何沁望着妃千笑,眼中满是失望。
定国将军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妃千笑这么个优柔寡断的女儿?
明知道留着那个小公主可能会有后患,她却舍不得杀人家。
“千笑,你不舍得杀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何沁知道妃千笑从小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她小时候这样,大家只觉得有意思。可她现在都二十二岁了,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怎么说话做事还这样幼稚。
妃千笑有些烦闷地往床上一坐:“沁姨,我没那么肤浅,我对她好,是因为……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我对不起她。”
“你说什么?你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前世今生的借口都能编出来,一定是话本子看多了。
何沁甚至觉得,那狗皇帝做的唯一一件还算正确的事情,就是下令封禁了民间的话本子。
可即便如此,妃千笑还是被荼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