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成璧拿回糕点,三人靠在床上进食充饥,此时离日出不远,补眠已是无望。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三人蒙在锦被之中,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春风沉醉,香汗渐浓,前桥想着梁穹说过的话,故意将成璧的坚挺夹于两腿之间摩擦,做出一副将进未进之态,看他会作何反应。
成璧羞得满脸通红,还是强忍着欲望将她推开,警惕道:“你做什么?”前桥扒着他不放,成璧只能捂紧小腹,一边躲着她的碰触,一边求助于梁穹:“……庶卿,你管管她!”
“我怎么了嘛!”
成璧好不容易摆脱魔爪,将被子裹在身上滚到一旁:“你莫要引我犯错。”前桥见状,对梁穹道:“看吧,你的担心实属多余。”
这还多余?梁穹更加确信自己防微杜渐之举正确至极。像她这般引诱,宁生上次都未曾抵挡住,若非他在场,成璧是无论如何也拗不过的。
见她还笑嘻嘻地骑在被褥上,想将成璧从包裹中剥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更是愁得一个头两个大。可下一秒,前桥停下来,突然问道:“成璧,你家里什么背景?”
“……嗯?”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是官宦吗?”
成璧还没适应前桥的思维跳跃,顿了顿才答道:“应该不是。若是官宦,便不会因家贫,将年幼的我卖至皇家。”
前桥了然地点头,也有点失望。成璧家世清白,可出身不大行,看来也转正无望了。这两人谁也做不成公卿,也不知女皇要给自己空降个什么人。
她的烦闷全写在脸上,被梁穹瞧见,问道:“可是上次进宫时,圣上提及选公卿之事了?”成璧也关心地看过来,前桥咧嘴道:“是,皇姊说,再过几个月就要给我物色一位公卿。”
两人闻言,神色都有些复杂。梁穹道:“殿下府中空缺正卿已有两年多,确非长久之计。加之圣上只有一位皇子,正需殿下为皇室开枝散叶,稳固血脉。”
前桥连忙摇头:“打住打住,魏留仙才多大?十九?二十?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生孩子我还没玩够呢。”
“有公卿,也不意味着就要生育,而是向众人表明,殿下已经有为皇室诞育后代之力,此举有利于人心稳固。”
经梁穹解释,前桥才知道为何女帝少子是个隐患。
2.
按照荆国以母为系的族别,“五服”的范围远比父系小很多,往往只以一位母亲的后代为正宗,以母亲的同胞姊妹之后代为旁宗。
随着先皇辞世,如今可称为魏氏旁宗的只有翼亲王一家和浩王爷。王爷又因婚配外族,其后代连旁宗都不算,只能算远戚,故而乐仪虽为县主,在国宴之上,只能坐在席末。
若是翼亲王辞世,旧一代旁宗中只有安吉郡主可以名正言顺保留,可若是武德侯辞世,乐仪连远戚的队伍都够不到了。新的正宗和旁宗要由新一代进行补充,先皇只有二女,正宗是女帝的后代,新旁宗的构成,只能来自魏留仙。
由于宗族都是一母同胞的后代,诞育新生儿能力毕竟有限,几代更迭分解之下,宗族往往不会扩大,反而有缩小的风险。女帝仅一个儿子,魏留仙又十分年轻,不曾生育。若新旁宗凋零,唯有从远戚中选择养女补充,如此一来,皇室用以维持正统的血脉便乱了,这也是造成皇室公信力降低的主要原因之一。
若非走投无路,往往不会择此下策。
“靠,所以我皇姊要是生不出来,为了维稳,这些名额就要从我这里出?”
见梁穹点头,前桥已接近绝望:“怎么会这样啊?”诱荷可没说过,魏留仙的最终命运是变成一个产娃的母猪。
翼亲王有三个孩子,先帝有两个,加起来是五个。若是和上一代看齐,怎么着她都要努力生出四个来……四个娃,要生到猴年马月去?
穿越到女尊世界怎么还被计划生育了?而且是多生超生那种。
不行,不能这样被动。前桥郁闷地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定要治好女皇的不孕不育!只要她亲力亲为地生下女儿来,自己非但不用继承皇位,还减轻了生育任务,岂不是一箭双雕?
可是算来女皇已经43了,按照现在属于高龄孕妇,她还生得出来吗……
3.
前桥在府中郁闷了好几天,托梁穹找来数位京中圣手询问不孕不育治疗之法,感觉每人说罢都带来满满希望,可梁穹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殿下认为圣上不曾着急吗?宫中御医想必穷尽招数,也没能奏效。与其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殿下不如考虑,如何于此兴亡之际承担责任。”
前桥撑着脸看他:“怎么承担责任?生孩子吗?”
“就算宗室凋零,也只会发生在数十年之后。相比之下,圣上没有完全合适的继承人选,才是当务之急。殿下可以学习政务,让圣上放心将荆国基业托付于您。”
前桥赶紧摆手道:“那我还是研究怎么生四个吧……”
梁穹知道她又要躲,他已不止一次无奈于她胸无远志,好不容易见她充满干劲儿地开了个炼铁厂,想研究什么发电,却又是虎头蛇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中感慨若无常性,的确无法成大事。
梁穹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见前桥站起来道:“我去京郊看看。”
梁穹眼前一亮:“殿下想生产些什么?”
“不生产啥。我那边招了很多医生,让他们给我开个治不孕不育的土方子,没准儿民间智慧对皇姊有用呢?”
前桥自从上次遇到赵熙衡,已经对研究发电毫无兴趣,一想到这边还要生产就觉得浪费资源。现在倒是不浪费她的资源,改浪费国家的了那就更别扭。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当了好几天甩手掌柜。
这回重新回到京郊,刚下了车,她就被佟辅导员逮住:“殿下,您怎么才过来啊?”
“……出什么事了?”
佟辅导员郑重地将一捆纸交到她手中:“这是几日来属下依据生产状况和现存条件,做出的运营预算和维护成本,圣上曾有口谕,殿下厂内后续开销可以由属下申领款项,不知殿下对此预算可有异议?”
前桥略略一瞪大眼睛诧道:“这么多?!”纵然她对单位换算仍不熟练,还是可以根据公主府的流水,看出纸上是一笔巨资。
她都有些恍惚了:“这,这些钱都能,让我皇姊拨给我?”
“由下属去说,定然不辱使命。”
前桥的目光在一行行数字和项目中游走,想知道佟著是不是借机给她搜刮国库来着,可看着看着,才知道佟著只是想得长远,是真想把这里长期开下去。这些钱非但不算贪,还算得有些保守。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殿下,属下还有其他事务要向您汇报……”佟辅导员生怕她再次消失数日,刚结束一件汇报,马上讲起第二件,还拉着陆阳、宁生等管理人员一起找她研讨,直到日薄西山,才算告一段落。
前桥望着夕阳,在桌前愣了一会儿:“我来干啥的来着?”
对啊,治不孕不育!正事儿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