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生颇为尴尬:“庶卿让我过来……公主迟迟未召我入内,只得候在这里。”
这下成璧也不好进门了,停了脚步迟疑道:“哦,哦……那我还是走吧。”
“且慢,江公子。”宁生连忙拦住他,局促道,“庶卿本是好意,可公主若无此想也是徒劳。我不便开口,烦请江兄入内代我问询,若公主不欲相留,我便回去。”
“这……”成璧倒觉得自己更不好开口。原本只是过来坐坐,并不想也不能留宿。一但去替宁生传话,未免有师法梁穹,想同侍一主之嫌。
宁生看出他的踟躇,却理解成另一个意思:“若公主与江兄已有约定,在下这就告辞。”
成璧只能拦住他:“没有没有,我是恰好路过……那你为何不亲自去问啊?”
这一问之下,宁生更躲闪了。他能推测出那次之后公主刻意疏远的原因,可对着成璧,这些私密之语无法开口。
“嗯……总之是有不便之处。”
两人各怀鬼胎地纠结起来。宁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成璧拦也不是,传话也不是。看得前桥在屋里急得直跺脚:“这俩男的在我门前,磨磨唧唧说什么呢?”
“那好……”最终还是成璧妥协了,“我去帮你问一问,有个结果,也不必干杵着了。”
宁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冲着成璧作揖。成璧一边措辞,一边往屋里走,刚进门便见前桥警惕地瞪着他。
“呃……宁公子让我帮忙问问,你今夜让他留宿吗……”
前桥简直尬得脚趾扣地:“成璧,你问这话……到底在第几层?”
“啊?”
“你是单纯想帮他问?还是不想让他留下?还是想让他留下?还是想让他和你一起留下……”
把成璧急得马尾一甩:“我就替他传个话!哪有那么多想不想的?”
前桥半信半疑,心道成璧这话也太怪了,难道说他也和梁穹一样,被培养出了特殊癖好?还未等说什么,只听窗外惊雷乍响,转瞬骤雨倾盆而至。桃蕊跑去门口一立马回禀道:“坏了,这雨来得太急,宁公子挨浇了。不然……公主和江公子先商量着,奴去给宁公子备把伞?”
还备什么伞啊,这不脱裤子放屁嘛……前桥无奈扶额道:“算了算了,让他赶紧进来避雨吧。”
幸好躲避及时,饶是如此,也把两肩浇透。前桥怕他着凉,让侍者带他到内室更衣,自己则对着成璧苦笑。
“你到底来干嘛的?”
成璧道:“我路过,见你院还没落锁,过来看看。”
“真的?”
成璧看着她怀疑而诡异的眼神,道:“否则还能是什么……”
“你们没有商量好,一起过来吧?”
“谁们?”成璧后知后觉地望向宁生换衣服的房间,诧异道,“我怎么可能跟他约好这个?你想哪去啦!唉,我就不该来,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成璧眉毛都纠结起来,好像是剖白自己,又像隐隐地暗示什么:“我又没有‘那种喜好’……我……我自己想找你就找了,犯得上叫别人来吗?”
前桥脸红起来,原来梁穹的性癖,在这府里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成璧又皱眉道:“你若是真有此心,也别打我的主意。”
“啥?”
他低下声音道:“有别的男人在场,我是不会有反应的。你不如趁早去找庶卿。”
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行了吧……不是,这时候为啥要讨论这个问题?关键她也没这么打算过啊!
前桥第一次恨梁穹恨得牙痒痒,道:“你不想,我还不想呢!你们给我待到雨停,马上各回各家,谁稀罕要这种‘齐人之福’啊!”
毕业季小故事一则。
某日某厅文员校园招聘,到场男女约3:场外通知仅限专业,不限性别,按类排队,众生皆喜。
步入内场,某组面试官前贴打印纸二,小字曰身高标准17欲退众女而「招娣」。然禁多投简历,男生早有offer,女而高者群聚而排焉。考官无奈,托以高妹已在他校招满,本场无名额,劝返众人。
女辄转排他队,见无打印纸增列名目,甚窃喜。及至,考官口告女已招满,男则有余。再排他处,曰留简历等消息。男女简历分列两案,女案累若山矣。
会毕,女进寥寥,男几全中。可叹虽同校谋学,实有良莠之别,其超群轶类,难望项背也。
谨录之,供诸君解颐。
0024 24.何以治玉为竹蛏?
1.
天公无眼。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都没停,简直有水淹陈塘关之势。三人起初下棋打发时间,后来棋也没意思了,便猜谜闲聊,到最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桃蕊见前桥都小鸡啄米乱点头了,小声道:“公主,还是休息吧……您要是不愿留人侍寝,两位公子可以睡在偏室。”
可偏室的床铺本来是给随侍下人休息的,一张床铺容不下两个精壮男子,一个睡床,一个就要打地铺。只有前桥床够宽,睡下三人都绰绰有余,但她绝对不会至少今天不会让其中一个在另一个眼皮子底下上她的床,更别说两人一起上来了。
两人“兄友弟恭”谦让一番,最终决定都睡地上,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前桥也懒得管他们怎么商量出这么诡异的结果,搂着被子会周公。
睡到半夜,天光乍破,惊起后仍是落落雨声贯耳。前桥唤来桃蕊,问是什么时辰,方知还不到凌晨四点。
“雨还未停,想来汶河水又要暴涨,也不知下游百姓怎样了。”
下游,前桥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并不知道京都地势。想来王城应是处于高处,自己选的工厂虽然在京郊,却在山中高地,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又想到梁穹傍晚时谈及暴雨,有所绸缪,更觉敬佩,只是没料到雨会如此迅速绵延至京都。她还想就此问题再问桃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映得屋内白昼般明亮。
前桥向门口一众人正影影绰绰忙做一团,对抗地上黑色的蔓延,于是惊道:“诶!水漫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