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我们也尽早离开吧。”
池无心欲言又止。
叶回生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将脑袋埋进她颈窝,浅浅淡淡又甜蜜的花露香气传入她的鼻腔。
她闭上眼睛狠狠吸了好几口,“我好了!”
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吸小乖会让人飘然欲仙,我好的不能再好。”
池无心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眼睫低垂,嘴唇轻抿,指尖忍不住蜷缩着勾了袖口。
“主人能高兴一点就好。”她轻声说,“也不要太过自责,诸如他们这样的恶人,一定会有其他剑客行侠仗义,将他们除掉的。”
叶回生大为感动,捧着她的脸,对着软软的脸蛋直接啾啾啾,“小乖在关心我,今天是什么幸运日!”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这么完美的小乖,怎么就是我的呢!”
池无心的耳尖泛起淡淡粉色,不好应下,又不能否认,只好垂着眼不说话。
叶回生才不管她心里多羞涩,抱着她心肝宝贝乱叫一通,直把人说得双颊晕红,才遂心快意地停下。
“算了,跑了也没办法,我不会算卦,找不到他们。”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了这两个元婴,以后总有千千万万个,只要坚持钓鱼执法,就不怕没鱼咬钩。
“咱们加快脚步,早一天到凤阳国,你就能早一天修炼。”
池无心郑重地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真可爱。
叶回生又亲了几下,才翻身上马,两人一齐沿路向南出发。
古宅。
程刺史修为不高,只是金丹,就这还是靠丹药堆出来的。
但无关紧要,他的地位,不需要靠修为来维持。
上阳子是元婴圆满的修为,两人一起遁走,他也要顾着程刺史的速度。
到了古宅后,上阳子面色凝重,沉声道:“这里的阴气都化光了。”
程刺史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心中隐约的异样感是何缘故。
“此人好大的手笔,竟无一丝阴气残留,莫非,和佛修有所渊源?”
上阳子否认道:“剑道和佛道不可兼修,她既能一剑斩杀槐老爷,想必于剑道浸淫多年,化光阴气,大约是用了其他手段吧。”
他掏出卦盘,并指点入中心,随后闭目,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程刺史在一旁等待,只觉得时间越长,道人的眉头越紧,掐诀的速度越快,似有风在他周身环绕,将衣袍吹动,猎猎作响。
突然间,上阳子一口血径直喷出,面如金纸,踉跄两步,不可置信道:“何人为她遮掩天机?”
他目光连连闪动,也没擦嘴角的血,又开始掐诀,眼神凝重异常。
程刺史惊愕失色,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他。
又过了几瞬,上阳子喃喃道:“不对,不对……”
他停下推演,肃然道:“此人命星仿佛一阵浓雾,模糊不清,我什么也没算出来。”
“她的来历恐怕非比寻常,你也不要再试图找她麻烦了。只这一算,我就亏损了三十年修为。”
刺史骇然道:“怎会如此?!”
他眼珠转动,迅速拿定了主意,先是拱手道:“此番真人受损,乃是因我之故,府上尚有一株银月枝,乃是补气回元的上好灵药,便赠予真人,聊做补偿,还请真人万万收下。”
随后道:“槐老爷咎由自取,算他命中该有此劫,既然那人追查不得,我也好早做准备,写份折子和家信寄回京都。”
上阳子抚须,“大人理事周全,为我平生仅见。”
程刺史谦虚笑道:“真人谬赞了。此地无需多留,我们即刻打道回府,再过上两天,真人要的徒儿就能到细柳城,届时我做东,还请真人务必赏脸赴宴,庆贺一番。”
上阳子颔首,淡笑道:“大人诚心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两人一同返回细柳城,忽听府内吵吵嚷嚷的,再一问,原来是大小姐在发脾气。
下人低眉顺目地说:“大小姐今儿出门,缘是想去林家酒楼吃火锅,不料那位林老板已经关门走了,连酒楼也卖了出去。再打听才知道,对方走的匆忙,一大早就出了城门,说是在大梁有亲戚要投奔,有人便传言说,是去找她丈夫去的,恐怕再不会回来。所以小姐就发了脾气。”
林老板的姿色,刺史也有所心动,只是他娶的续弦家世同样显赫,平日里管得又严,只容得下几个庸脂俗粉做妾,像林老板那样的美人,她必然是容不下的。
倘若自己非要娶进门,恐怕不到两天,这位美人就会香消玉殒。
程刺史一瞧见对方,就忍不住升起恻隐之心,不舍得美人丧命,便作罢。
闻言只是略有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她去。”
林珂说走就走,除了伙计谁也没通知,但口口相传下,她去大梁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深情男配得知此事后,心潮翻涌,惊得手中毛笔重重一顿,美人裙摆便洇开一团墨渍,像极了他陡然蒙上阴影的心。
他眸光痛苦破碎,宛若海面碎冰,微不可察地从唇齿间溢出几个字,“难道,便这般厌我吗?”
连去大梁这样重要的事,也不和他说上几句。
南宫倾薄唇紧抿,目光落到案上被毁的美人图上,顾盼茫然,怔怔道:“生于南宫家非我所愿,明明早已同你解释清楚,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又为何对我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