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年婳看着大阿哥单薄又孤独的背影,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二格格轻声问了一句:“哥哥以后还来这儿玩吗?”

第52章 大阿哥脚步一顿,踌躇片刻,回过头来看向二格格,郑重道:“

大阿哥脚步一顿, 踌躇片刻,回过头来看向二格格,郑重道:“若还有机会, 下次一定来陪妹妹玩。”

二格格高兴起来,眉眼都跟着弯了弯:“好,那哥哥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差人来喊我。”

大阿哥朝她点点头,继续带着下人们往正院的方向回。

待回到正院, 大阿哥先去给额娘请安。

福晋听到动静,放下手中带着檀香的佛经笑着问道:“弘晖怎的今日回来的这般晚?可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大阿哥面上凝滞了一瞬,随后回道:“没什么旁的事情, 遇到了二妹妹, 略说了两句话。”

福晋脸上的笑顿住,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人将大阿哥带下去换衣裳。

待大阿哥走后, 桂嬷嬷得了福晋的眼神示意, 把大阿哥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叫了过来,细细盘问了一番, 福晋才知道儿子今日竟然是跟西小院的两只狗在花园里玩了起来。

“荒唐!那畜牲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虫, 这么脏的东西,竟然也敢往弘晖身边放!”福晋当即便发起了火,对着下面的丫鬟婆子们便是一通发落。

待训完自己的下人,福晋余怒未消,想了半晌对桂嬷嬷说道:“嬷嬷, 你亲自去西小院一趟,让年格格管好自己院儿里的狗, 她自己任**玩可以,但这府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金枝玉叶, 若被那两只畜牲冲撞了,谁也担待不起。”

弘晖平日里减个衣裳换个膳食方子都要病一场,一想到儿子跟狗在一起玩,福晋就觉得抓狂。

如今她虽被四爷罚了,但万岁爷出面保住了她,她还是这个府里从正门抬进来的福晋。虽失了四爷的心,但管个格格还是有资格的。

桂嬷嬷应了声是,接了命令便往西小院去了。

桂嬷嬷许久未来西小院了,但她感觉自己每次来西小院都有一番新气象。此次来最先注意到的是院门口那红彤彤的对联,以及对联上那文雅又暗藏锋芒的字。

一看就是出自四爷之手。

桂嬷嬷恍惚间有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这西小院才是四爷正儿八经的家,这阖府的钱财院落,只不过是四爷的钱财资产。

摇了摇头驱散自己心中的想法,桂嬷嬷抬脚走了进去。

德胜来通报的时候,年婳正在同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讨论今晚吃什* 么。小厨房新到了一批春笋,年婳已经在心里琢磨出来了好几种吃法。

二格格不知从哪里寻了两个藤编的大圈,正在训练造化百福玩套圈。

桂嬷嬷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和两只土狗厮混在一处的二格格,一双眉顿时紧紧皱起。

年婳听到消息,同耿格格钮祜禄格格一起迎了出去。

“嬷嬷怎么来了?”耿格格率先笑着问了出来。

桂嬷嬷并着手,站得比御前的嬷嬷还端庄,口气严肃道:“回各位格格,老奴今日来是为着传福晋的话。年格格月份渐渐大了,本不应该继续养狗的,这东西到底不是人,万一哪天发狂冲撞了年格格的胎终究是一大风险。只是福晋说了,四爷走前专门吩咐说西小院一应事宜照年格格喜好来,既然格格喜好这两只畜牲,留着也行。”

桂嬷嬷无视眼前三位格格逐渐皱起的眉头,继续道:“但格格爱玩也该有个分寸,这两只狗在自己院子里养着还好,但放在花园里万一冲撞了小阿哥小格格们,岂不是平白招来祸患?大阿哥体弱,福晋平常跟护眼珠子一样宝贝着这个孩子,格格便是再心大,今日也不该让大阿哥同这两只畜牲玩闹。”

耿格格今日早就料到过可能会有这一幕,但当时看弘晖实在想玩便没说什么,如今听到桂嬷嬷这般数落年婳,忍不住就想开口替年婳辩解两句。

谁料年婳拍了拍她的手,笑盈盈地看着桂嬷嬷道:“多谢嬷嬷提醒,今日之事断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只是大阿哥当时主要是想陪妹妹玩,大阿哥关心妹妹,我们做大人的总不能拦了小孩子的心。”

桂嬷嬷本还要继续抖一抖她们正院的威风,好叫这在场的三位格格知道福晋虽暂时被爷恼了但地位尊贵还在的,没想到年婳的态度这般好,倒让她接下来的话没办法说出口了。

“大阿哥从小懂事,虽天生体弱,但孝顺阿玛体贴额娘,对弟弟妹妹们也是关心爱护,既然是为这陪二格格,那今日这事便这么过去了。还请年格格看好自己养的狗,莫要再冲撞了贵人。”

桂嬷嬷说完朝年婳这边福了福身子,甩甩帕子便准备走了。

待她走远,原本在玩儿的二格格凑了过来,不解道:“大娘娘是不让哥哥以后跟我玩了吗?”

耿格格把女儿抱起来,亲昵地贴了贴二格格的脸,安慰道:“你哥哥也想跟你玩的,只是他额娘太宝贝他了,雅尔檀别失落,等你年额娘的孩子出生,你就又有玩伴儿了。”

雅尔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耿格格给自己倒了一口茶,不赞同道:“福晋这养孩子也太精细了,我虽没生过,却也知道孩子小时候养的糙一点反而康健,她这般限制大阿哥的行动,也不知是好是坏。”

钮祜禄格格平日里同福晋接触最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你要说福晋不懂这道理,她对三阿哥便放养的多,我往日在正院看她安排两个阿哥的衣食住行,分明是不一样的。”

“啧,这是连装也懒得装了。”耿格格讽刺地勾起了唇:“说来也是,三阿哥的生母是李氏,李氏本就是跟福晋势不两立的,如今换了她的儿子去给福晋当儿子,福晋能平常心对待就奇怪了。”

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孩子们的事情,年婳的思绪却飘的很远。

她先是想到了大阿哥那瘦弱单薄的背影,而后又想到三阿哥如今的处境。

若是她以后有什么不测,或是因为年家的命运受到牵连,她的孩子也会被送给福晋养吗?

年婳想,那个时候或许就要赌四爷有没有那么绝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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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在路上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半个月的功夫便到了长芦盐场。

田文镜今年四十岁出头,但或许是一直奔波在基层没怎么注意保养,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上不少。

尤其是前些日子摔了腿,如今拄着拐出来迎接,更有一种憔悴可怜的意味。

胤禛免了他的行礼,开口道:“不是已经免了田大人出来接吗,怎么又出来折腾?”

田文镜连连摆手:“贝勒爷免了臣的礼是您体贴下面人,可礼不可废,臣也有自己身为臣子的坚持。”

胤禛盯着他满脸的皱纹和花白的胡子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再说什么。

省去繁文缛节和没什么意义的寒暄,二人进去以后便直接切入正题,田文镜把他来此地之后查到的东西都给胤禛交代了一遍,直把胤禛听得眉头紧皱。

“亏空是事实,本地官吏和盐商勾结也是事实,臣原先还想着若要弥补亏空不如提高商人盐税,可经了一番生死却觉得,不刮骨疗毒改了这盐政的法子,恐怕这起案件不会是第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