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他也没开灯。借着室外昏沉路灯的光线，他来到了窗边罩着白布的沙发，也不嫌脏了，身子一歪把自己扔了进去。

他很困，但是睡不着，掏出烟点了一根，顺便捡起一同掉落的私人手机。

刺眼的光线亮起，晃得他头晕眼花，里面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他吐抽口烟，点了回拨。

那边瞬间接起，是年轻的委屈巴巴的声音：“哥！”

“嗯，鸭蛋儿，是我　。”

“你在哪儿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刚刚在工作，静音了没看见，抱歉。”　盛君尧开了免提，手机放在胸口，他看着天花板上植物形状的光影，有些恍惚，他问：“你在哪儿来着？”

他这一问，那边更委屈了，语气都带着哭腔：“我讨厌你！你都不记得我的事儿......”

盛君尧闭了闭眼，从纷乱复杂的记忆里提取出他急需的那段信息，“啊，我想起来了，在日本拍杂志照。”

“嗯......”

盛君尧松了口气，笑道：“鸭蛋儿辛苦了，给哥哥买礼物了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你，我永远都把最爱的哥哥放在第一位！”

盛君尧笑了笑，和弟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外放音量有点大，对面又一直在喋喋不休，所以当指间的烟被抽走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啊......”

他抬起眼，一个高大的男孩站在沙发前，全身上下都是酷酷的黑色，脑袋上的一头脏辫更是引人入胜。

“哥怎么了？你在哪儿呢？”　见得不到回答，手机里的声音变得焦急。

“在我家，你可以滚了。”　黑衣男冷漠道，在对方暴怒大叫道声音中按下结束通话键。

盛君尧躺着看他，奇道：“你这头发放下来得有一米了吧？”

黑衣酷哥掐断烟，也不说话，腿一迈整个人趴在了盛君尧身上。凹凸不平的脑袋拱来拱去，扎得他浑身发痒。

“哎哟，这味儿......”　盛君尧侧脸打了个喷嚏，“香水洒头上了？”

“你总说我头发......”　酷哥闷闷道，“我明天就给剃了。”

“不说不说。”　盛君尧摸摸他的后背，“我们小薇最酷了。”

盛雨微抬起头盯着他看，嘻哈厌世脸上充满了一种谜一样的委屈。盛君尧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两个弟弟总是这么委屈，好像一直在被自己欺负似的。

天地良心啊。

盛警官想，天底下再也没有一个会像自己这样，又当哥又当爸，还舍身为弟弟们解决性需求的哥哥了。

“今天是跨年夜。”　盛雨微说。

“嗯。”　盛君尧笑笑，“祝小薇在今年的最后几个小时快乐。”

盛雨微吻了上来，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压抑着凶狠的本性。

盛君尧很矛盾，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另一方面又极享受这种被依赖被渴求的情感，它们会将自己空洞的心填满，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值得留恋的东西。

于是他放任自己，勾引着，诱惑着与他血脉相连的两具年轻的肉体，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

每一次都是世界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第三十五章 你是想吃清蒸补水面膜还是红烧清洁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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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乘名叫叶婧，28岁，外省人，一个月前刚换到方堇棠的私人飞机上做乘务员。在此之前她也一直在方氏旗下航空公司的私人空勤部任职，曾在许多富豪的飞机上工作过。

安静的机舱内，女人跪坐在地毯上，脸色苍白。在方堇棠咄咄逼人的心理攻势下，她毫无抵抗之力，最终还是开了口。

可她说的话却让方褚二人始料不及。

两个多月以前，也就是十月中旬时，她刚上大学的亲妹妹叶萌失踪了。

“我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我跟妈妈在老家生活，她跟爸爸去了别的城市。我们姐妹俩多年来有联系，但是不多。她比我小十岁，去年才考来市大。在一个城市生活，我们见面就变得频繁了。”

“她很漂亮，性格也好，就像只活泼的小鸟一样。”

她陷入了回忆，嘴角带了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两个月前我突然联系不上萌萌了，她的室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报了警，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无奈之下只能雇了个私家侦探一起找。”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父亲沾了赌博，赌瘾很大。他欠了很多钱，把家里所有东西都赔掉后，还是戒不了。几年前他去了柬埔寨，从此了无音讯。”

“而萌萌为了付自己的大学学费，竟然......”

“她竟然......”

叶婧捂着嘴，泪如雨下。

褚溱不忍直视，递过去一张纸巾。

“谢谢......”　女人接过来狠狠擦几下脸，妆都抹花了。几秒后，她深呼了一口气，颤着声接着说：“她去会所做了陪酒女。”

方堇棠眉毛一挑。

陪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