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周末人流如织的步行街里溜达,方项珍很喜欢买买买,很快两个少年身上就挂满了袋子。
阿耀本想一个人拎,但是方项瑢不服输,怕被他小瞧了,也非要抢几个拿。
来到运动鞋店,方项珍去快餐店上厕所,两人就进去试鞋。店内人多,空气不清新,没一会儿方项瑢就觉得有些头晕。他怕在外发病就提前吃了药,这下刚好是最困倦的时候,于是他就说要拎着袋子去门口等。
阿耀让他站在自己能看见的那扇窗外,小少爷瘪瘪嘴,也没劲儿唱反调了。
方项瑢靠着玻璃站着,脚下大包小裹。他人长得漂亮,看上去又很有钱,很快就吸引到了一些小混混的注意。
几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围上来,嬉皮笑脸的对着他吹口哨。
方项瑢听不懂德语,不知道他们在狗叫些什么。药物让他的情绪毫无波澜,他连厌恶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吵。
见小美人对他们毫不理睬,混混们有些不爽,仗着人多势众将人围住动手动脚。
这下方项瑢开始烦躁了,这勾起了他心中不好的回忆。他推开摸在下巴上的手,嘴里骂道:“滚开!”
正在试鞋的阿耀听到外面的动静,瞬间心里一紧,穿着袜子就冲了出去。
他二话不说,先是几拳放倒外围的两人,然后挤到最中心将快哭了小少爷护在身后,边推搡边用德语和几人吵起架来。
方项瑢听不懂,他紧紧贴着少年身后,他的视线被对方宽阔的肩膀完全挡住,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明明对方人数众多,可是他就是觉得很安心。
他伸出手抓住眼前的白色的衣角,一只比他大一圈的手背过来覆盖在他的手上,干燥,火热,烫得他一哆嗦。
少年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怕,没事的。”
方项瑢瞳孔微缩,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再之后他们打了起来,阿耀以一敌多,虽然占据优势,却也不免挨了些拳脚。
好在很快方项珍就带着巡警赶来了,混混们化作鸟散,留下站在狼藉中的两人。
“小瑢你没事吧?吓死姐姐了!” 方项珍吓坏了,将男孩从上到下的检查了好几遍。
方项瑢摇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站在一旁穿着袜子,嘴角淤青的少年。
他咬咬牙,别扭的用细若蚊咛的声音说:“……谢谢你。”
阿耀斜眼瞅他,“啊?你说啥?”
“……”
方项瑢百分之百确定对方听见了,他瞪着人,胸口不住起伏,像只小河鲀鱼。
阿耀露出个坏笑,“不客气。”
方项珍这才注意到阿耀受了伤,她满眼歉意的说要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
“鞋还没买呢。” 方项瑢突然说。
“下次吧。” 阿耀抢在方项珍之前回答道。
“为什么下次?你的鞋不是已经不合脚了么?” 方项瑢皱起眉,他想也没想的抓起少年沾着血污的手,拉着人往鞋店里走。
方项珍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小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触碰她与妈妈之外的人……
她大步跟进去,看见男孩将少年按在凳子上,然后气势汹汹的帮他挑选登山鞋。
两个人眼光不合,吵吵闹闹的,就像所有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
她笑了起来,偷偷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群②③!0<6#九②③九:6还"有福利“
“他们很好。”
那些过去6(第一次贴贴舔舔蹭蹭h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秋天到来了。午后时分的疗养院静谧祥和,漫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橙红色的余晖透过巨大的窗子洒在地板上,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颜料。
刚结束任务的阿耀跟随音符来到一扇门前,悦耳的琴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他推开高耸的木门,就看见那个坐在钢琴后的,天使一样的男孩。
17岁的男孩逐渐有了大人般修长的身形,可爱的婴儿肥从他的脸颊上消失了,而代之的是精致瘦削的下颌线。皮肤白皙细腻,散发出柔和的光晕。黑发搭在额前,半遮住那双总是带着些冷淡和不耐烦的眸子。紧抿着的嘴唇格外红润,却将整张脸衬出了一种不近人情的距离感。
美丽却遥不可及。
这就是疗养院的主人,方项瑢。
阿耀抱着胸,倚在门边观看演奏。
像是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修长的手指动得飞快,本是愉悦的音符也变得格外暴躁。
还生着气呢。
阿耀好笑的看着他,目光顺从纤细的身体滑到那只缠着绷带的脚。
几天前两人去山上采蘑菇,秋色染红了森林,站在微凉的山顶远眺,只觉得浑身舒畅。
走在木桥上时候,好心情的方项瑢蹦蹦跳跳,结果一个不查,被一根枯枝绊倒了,不仅滚到湖里弄了个的湿透,脚脖子还崴了。
阿耀下水去捞他,小少爷像只落汤鸡,哆哆嗦嗦的,可怜又好笑。
阿耀用自己外套把人裹住,背起来往山下走,还不忘嘲笑他四肢不协调。结果,被气红眼的小少爷嗷呜一口咬在肩膀上,牙印好几天才消。
崴了脚的小少爷连挣扎都不挣扎,彻底躺平,他本以为傻大个能是如影随形的照顾他,结果这人倒好,第二天接到任务,直接脚底抹油,跑没影了。
他还敢回来!
方项瑢咬牙切齿的将气发在琴键上,价值连城的古董钢琴发出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