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师姐的确有叫这座无人开启庭院认可的实力,还?是她一时走了?运,那禁制年日已久,真的早已失效?
所有人紧紧地盯着袁裕的身影,只听一声细小的脆响。
鞋底碾碎落叶,啪嗒一声,袁裕一脚踏入白玉庭院,踩上一枚枯黄枝叶,这一声碎响太轻太小,可那毁天灭地的天雷前一秒还?近在眼前,于是袁裕也?不禁僵住身子,背后冷汗淋漓。
一息、两息、三息.....
无事发生。
袁裕恍然大悟仰天狂笑,他恨恨地盯着沈放舟:“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是你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禁制早已失效了?!没关?系没关?系”
话说着他便唰一声拔出背后长枪,远处黑木小楼禁制再一次蓄势待发,袁裕狞笑着横枪指向沈放舟:“杀了?你、我要?叫禁制杀了?你!届时我就?可以抢占白玉庭院,做这藏锋之境乃至仙界亘古未有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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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天地变色。
较之前强横百倍的黑云如铁幕般低垂,沉云雷电中仿佛有次仙般的存在咆哮着觉醒,像是被?挑衅一般呈现出愤怒与?冷讽。毫无预兆的,一道滚滚天雷轰然降临,正如天道手中的巨鞭,毫不犹豫地抽向袁裕!
“啊”
但听一声凄厉惨叫,半空中被?炸出一团血色,袁裕痛苦地□□,整个人被?抽飞出去几十尺的距离,尘埃漫天飞尘四溢,待那禁制之力散尽,先?前生龙活虎得意洋洋的袁裕,已经?满身血色、七窍流血,半死不活地躺在小师妹脚下。
“噫,”小师妹捏着鼻子满脸晦气,眉眼却很是高兴,她赶快踹了?袁裕一脚落井下石,“你好?脏哦!”
前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袁裕此刻就?如死狗般躺在她们脚下,楼重与?边映雪对视一眼,眼中却都浮现出不解来。这禁制不仅轻而易举地击碎金丹修士的全部灵气,竟然还?能用余力碾碎掉袁裕。
同样是踏入白玉庭院同样是金丹修为,袁裕九死一生,沈放舟安然无恙,这已经?足够证明白玉庭院禁制依旧生效,而沈放舟是真正得到?了?这座小楼的认可。
虽不知根因,但无论答案是哪种,至少这是一个大家都乐意见到?的结果。
然而一切尚未结束,袁裕的胸膛起伏微小但他的仍有一丝生机,但碍于先?前他在黑木小楼上猖狂之语,袁裕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苏醒的迹象。
身后这些仙盟弟子会怎么对他......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说话。
不过沈放舟却乐意至极地替代他做这件事。
“在场的还?有枪宗的弟子么?”沈放舟望向仙盟众人,语气饶有兴致。
有几个师妹师弟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出列躬身:“有!袁裕为一己之私不惜残害众人,这样的错误,我们不愿再承认他作大师兄,还?请沈师姐为我们见证。”
袁裕呼吸几乎要?停滞。
一个仙盟丢失,丢了?门?派的传承,未来他还?能去哪?他还?能有什么成就??
只是此刻的袁裕倒是忽视了?一件事情。
他也?许没有未来了?。
沈放舟:“这是自然,仙路大道有缘者得,仙盟弟子间争斗可以,却不可用卑劣之招害人。按照仙盟盟规也?好?,你们枪宗门?规也?罢,袁裕应当何罪?”
“应当斩!”
枪宗几名弟子齐声高喝,面上鄙夷之色更甚,都恨不得要?杀了?这个败类以正枪宗威名。
沈放舟一点头:“好?!那么就?由你们来做这件事,另外,我倒有一件事告于诸位。我方才从白玉庭院中明了?不少此关?的规则,一座庭院,不一定必须要?一个人开垦;已被?占据的庭院,却也?有迁移的道理。”
枪宗弟子表情微妙,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望向了?那座难度稍低的黑木小楼。
与?此同时袁裕却最终忍不住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怨毒地注视沈放舟:“沈放舟、沈放舟你怎么敢去怂恿她们抢夺我的东西?你配的上你所谓光明磊落的信条吗!以德报怨,这难道不是圣人的言谈?”
“我如果是你,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应该是逃跑。”沈放舟摇摇头,不无遗憾,对于这种小人她不必浪费太多时间,于是只一转身,踏入了?二十四桥明月夜。
“以及,有些话学?成半吊子就?不要?乱晃了?,”青衫剑客悠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待什么样的人,自有什么样的办法。”
袁裕僵在原地,他绞尽脑汁想一个叫自己能占几分理的答案,一双手却正在此时拍上了?他的肩膀。
剑阁小师妹表情诚恳:“袁师兄,你能再表演下那个吗?就?是那个,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袁裕:“.......”
又起一声凄厉惨叫,其余人却都无暇顾及袁裕,或孤身或结伴,三五成群地忙去开垦禁地了?。
只留一个许久也?未动的谢归晚,她依旧藏在人群最后,像是很尽职尽责的看客。
谢归晚倚在一颗松树之下,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楼阁。
分魂懒洋洋地喂了?一声试图把走神的主体?叫醒:“方才你怎么不出手?”
“出手?”
“白玉庭院的禁制实力有多强,这群人不知晓,但你一千年前便再清楚不过了?罢?紫电天雷漫天时,你难道已经?预料到?二十四桥明月夜会承认沈放舟?”
谢归晚摇摇头:“我并没有预测生死的能力,舟舟她能否在禁制之下存活那一瞬,我也?是很忧心?的。”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那个问题,所以你为什么不出手救她?”分魂揶揄自己,“你明明超爱。”
谢归晚叹口气,面上却隐有笑意:“可你以为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舟舟体?内偶然会有超出境界的实力爆发,无论是徽州关?上,还?是两界山中,那浩瀚灵气都来得出人意料。”
“你觉得她会动用这股力量抵抗禁制,所以不出手?可是她方才分明”
“分明没有要?动用这灵气的痕迹,对罢?”谢归晚微微一笑,“这就?是理由。有时候她对某些事会有近乎幼稚的偏执,但既然她要?以自己的力量去开拓庭院,那么去就?好?了?。倘若我真的出手,救下的沈放舟,也?未必是那个沈放舟了?。”
分魂沉默了?一瞬:“很熟悉的言论,总觉得这是你曾经?会做出的事情。”
“是,只是我当初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