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居然已经?三年了?。

沈放舟也就真如祁钰曾保证的那?样,与她并肩而行?了?整整三年。

“其实也不怎么久的,”沈放舟想了?想,“修仙之人寿命悠久,等再过个百年,三年也许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了?。”

谢归晚转身望着沈放舟,青衫客修长的影子被那?一小朵灵火拉得很长很长。一片寂静中谢归晚垂下眸,声音很低:“不,我是忽然觉得,你?似乎已经?照顾我很久了?。”

“以后也会有很久的,门主。”沈放舟静静地望过来,轻巧话语里却是毫不犹豫,正像是她从前所做过的无数次,从来都笃定地给谢归晚一个几乎不会变的答案。

“你?说?的久,又会是多久呢?”

谢归晚叹了?口气,她微微阖眼,这次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烦忧,也不止是对沈放舟的。

甬道狭长于是风有些急切,绣着长生鹤的白袍被掀起,擦着沉香木的纹路又落下,沈放舟盯着那?衣角,竭力忽视掉自己心中的起伏。

半晌,她低声道:“非要说?答案的话,我能活多久,那?就是多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倒也不必妄下这样的结论,”谢归晚咳了?两声,脸色苍白得依旧像纸,她自顾自地说?着话,“也许等你?找到道侣的时候,这三年便可以算很久了?。”

“我不会找”

“那?么你?这样行?事,又为的是什么呢?”

谢归晚倏忽抬头?,往日温和的眼眸中泛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锋锐,像是终于撕开了?那?层温和的幕布,她补充的声音平静,乍一听?却像质问:

“从姬长老到照霜剑主,从以前的谈小洲,到如今的楼重舟舟,有些事你?不必去?做,因此真要做便很明显。你?当初待我时如何,今日待楼重便是如何,你?今日待楼重如何,后日对竹淮西?也许便又是如何,我说?得对么?”

“这怎么能一样呢?”

沈放舟心中一惊,几乎觉出要被看破,可听?谢归晚说?完,她想迫不及待地否认掉这些话,所以开口都不假思索:“我是为了?改变她们的命”

谢归晚马上逼问:“改变什么?”

沈放舟咬咬牙把最后一个字吞回去?:“没什么。”

半晌寂静无声,她又顿了?顿,强调的语气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反正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其实一样的......都是任务都是为了?改变既定剧情,那?么她下意识的否认语气,究竟是在讲给谁?

沈放舟不敢多想,她只当是门主以为她有寻找道侣的意图,于是垂眸低声:“门主你?不要多想,我和楼重小洲她们只是合得来做个朋友而已。”

“那?你?也只是想同我,做一个朋友吗?”

“......”

沈放舟不说?话,她不知为什么这样好?的推拒的机会不顺势而为地应下。自诩坦荡的剑客第一次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但?也许是系统催促得太急,沈放舟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点点头?,只是点点头?。

四下里一片沉寂,沈放舟几乎要以为谢归晚愿意放过她了?,可是甫一抬头?,她竟直直地撞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

谢归晚定定地望来:“两个问题,你?总要说?一个答案。”

不是疑问句,语气再笃定不过。沈放舟下意识想往后躲闪,可是不过半步便撞上身后的沉香木板。

没地方给她躲闪了?。

沈放舟心倏然一沉,她想这会是错觉吗?她居然已经?寻不到一丝一毫往日谢归晚身上待人的温润。在这样寂静的地宫这样狭窄的通道中猝然发难,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下所谓回避的退路吧?

这次好?像是真的要给一个答案了?,要说?为了?改变命轨?涉及天道所交付的范围之内的信息绝不可泄露分毫,可是后者

她能说?什么。

沈放舟闭了?闭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谢归晚只听?她声音低得像寂落:“等快要出秘境的时候,我再说?可以吗?”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卡得很恰到好?处,早一些沈放舟不会提晚一些谢归晚不会应,以至于在藏锋境后谢归晚时常会想起此时她的心软,时常会后悔此时她应下的话,但?至少此刻她眼中只有微垂着眼帘的沈放舟。

于是在很长的寂静后,谢归晚看着躲开她眼睛的人,再度轻轻叹了?一口

依譁

气:

“好?。”

被重重地提起但?又被轻轻地放过,沈放舟松一口气,她努力笑起来催促道:

“走罢门主,前面还?有很多路呢。”

于是顺理?成章的,谢归晚也并没有纠缠下去?,一时间地宫内重新静下来,也许是心理?作?用?,沈放舟居然觉得这里比之前还?要幽冷。

两人并肩而行?,甬道奇长。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于是分魂瞄准时机很快开口:“你?听?见没?沈放舟的确别有所图。”

“她原来不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谢归晚,我说?沈放舟别有所图!”

“她原来不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你?醒醒!她也许就是想改变别人的命轨!”

“她原来......”

分魂愤怒咆哮:“谢归晚你?别他爹的跟我在这装聋!”

谢归晚干咳几声发现这招不太管用?,于是还?是叹口气:“听?见了?听?见了?,你?又何须管那?么多?改变命轨便一定是它么?”

分魂气笑了?:“你?怎么有底气说?这话的?除了?它,谁还?想着改换命轨?你?最好?早做打算,已经?快要到它当初的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