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晚已然确定沈放舟是中了情蛊, 至于种类......恐怕,就是纣煦储物?袋中的那一份。
方才?伸手时沈放舟额头烫得?惊人,谢归晚心知这蛊毒已愈发迅烈, 如不及时解除, 沈放舟性命堪忧。
谢归晚一时头脑里思绪纷飞混混沌沌, 罕见地?不知道该如何做,她先望了望府门之外,苍峰孤立无一人影,生死只在分秒之中。
向?剑阁医堂求助不说来得?来不及, 首先这情蛊便出自魔宫首席药师龙璨之手, 要想解开,难度恐怕和不沾衣相当。
难道、真的......
床上的剑修已经开始肆意妄为,谢归晚头疼地?按住沈放舟, 低声问道:“别看热闹了,你有没有办法?”
如昆仑泉般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竟显出几分幸灾乐祸:“找我要解毒办法?这不像你的作风罢, 眼前这剑修不正合你心意么?”
谢归晚沉声:“这种时候便不要开玩笑了, 你速来剑阁, 渡劫圆满灵气充沛,几年前我曾以其与不沾衣对撞, 颇有成效,或许用在蛊毒上,也有相同的效力。”
对面收敛神色,语气正经起?来,却还?是叹了口气,“你所言不假,但可惜,此刻我不在小金山。”
“你又?去何处了?”
“徽州城。”
谢归晚沉默片刻:“你找到?鹤羽、还?是说......”
“它本人,”对面那人冷哼一声,“全是徽州城中那个叫陈湛的蠢货,否则根本不会?叫它抓住程澈生出其后事?端。不过幸好,欲擒故纵颇为有效,我还?是找到?了它的气息。”
“好,你且安心寻它罢。”谢归晚低声,心知唯一能解毒的人恐怕回不来了。
也许是听见了她的叹息,那人反而笑起?来:“你如何叹气?不要以为我没有闻见神魂欢悦的味道。”
“但与此相比,我更愿意用灵力为她解开这蛊毒。”
谢归晚冷冷道:“她甚至都尚未分清对我是挚友之关照还?是朦胧之喜欢,魔宫之游我几乎已照见她的心意,可这蛊毒却破坏了我原本的计划,现在根本不是合适的时机,倘若在她不能分明时踏出这一步,明日之情境不过是躲闪回避,实非我所想见。”
“喔,你似乎对这件事?也想得?很远嘛。”
对面那人饶有兴致道:“让我猜猜你原本是如何想的,朝暮相处缓进低诱,要叫她辗转反侧不知凡几,一颗心全系在你身?上吗?”
谢归晚没有说话。
“真有意思,能叫我们谢门主筹谋计算的事?又?多一件,我倒也对这个剑修有些好奇呢。或者有一天能同她亲眼见上一面,到?时候不妨叫你我一同尝一尝”
神魂刹那间翻滚震荡,恍如天崩地?裂。
谢归晚脸色铁青:“闭嘴。”
分出去的那一魂三魄嘁了一声:“我是你、你亦是我,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好罢,我等?着那天欸?”
说话间沈放舟迷迷糊糊间已然挣脱了身?上那件青衫,正死死地?揪住屋子里唯二活人的衣角,口齿不清:“好热、好热......你能帮帮我吗?我好热啊。”
温热贴近的瞬间,谢归晚在床边一瞬僵直,脑中满是空白,只得?任凭剑修在身?上毫无顾忌地?蹭过来蹭过去,同小兽般胡乱地?嗅着她的气息,似乎在找哪里能凉快起?来。
径直扯住剑修手腕,谢归晚心道不好,眼前愈发炽热的体温已经超出了修士可以承受的极限,再拖下去,恐怕沈放舟真就要殒命于此。
谢归晚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罢了,倒也不必这样纠结。
她干净利落地?反制住不听话的沈放舟,神色重新平静下来,远处府门无风自动砰然闭合,谢归晚翻身?半跪在床上按住了这像是喝醉了的人,拍了拍她的脸低声:“舟舟,舟舟你能听见我么?”
沈放舟说得?混乱,谢归晚压根读不出她在说什么,反觉自己被?缠得?更紧,丝毫动弹不得?。
谢归晚整个人被?迫翻到?床上,雪白的长生鹤袍凌乱,她咳了几声掐住眼前人的下颌,强迫性地?逼迫身?上的沈放舟同她对视。
剑修此刻的情况极其不妙,青衫散乱在地?,中衣一滩糊涂,抬头喘息间露出几乎无暇的脖颈与漂亮流畅的线条,也许是情蛊愈发猖狂,白皙的皮肤下红潮涌动,显出酒醉般的酡红。
沈放舟几乎是瘫在谢归晚身?上,提不起?半分精神,像是找到?床的小猫,懒洋洋地?胡乱地?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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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猝不及防被?人揪住了后颈,被?迫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邃瞳眸。
谢归晚抿抿唇,低声:“舟舟,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沈放舟歪头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喔了一声:“好像记得?,你是阿晚么?”
谢归晚顿了顿:“你叫我什么?”
沈放舟却不再说话了,她俯身?和人凑得?极近,像一只长成老虎的猫一样仔细打量着谢归晚,像是打量预备在晚上动手捕捉的猎物?,就在低头的那一瞬
谢归晚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叫我什么?”
沈放舟心情非常糟糕,她不想说话,只想蹭一蹭眼前人这舒适的体温,然而下一秒就再度被?人逼迫着抬起?下巴,耳畔响起?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
“舟舟,你认得?我么?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不想回答却屡次被?推回原来的位置,沈放舟难耐地?喘.息着,双眼懵懂茫然。
可对面那人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固执地?重复那一个问题,试图叫她再一次辨清她的身?份。
有必要吗?我们不是朋友么?不是好朋友么?
沈放舟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一时几乎要哭出声了。可身?体中的情蛊一波波地?牵扯着心虚,叫她被?迫开口,被?迫给对方一个回答。
“认得?、我认得?。”
谢归晚呼吸骤然急促,只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刚要说话,下一秒,却有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唇角。
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