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指着陆卿婵,手指不断地打颤:“你?、你?……!”
“不过是得了公主恩惠而已。”她的声音里带着凄厉,“若是没有我们赵家?,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多?远?别没过两日,就同你?那个奸佞父亲一样仓皇垮台!”
陆卿婵神情漠然,不着痕迹地将长刀从长公主手中取走。
她怕长公主一气之下,会闹得见血。
“赵家??”陆卿婵冷笑?一声,“在我父亲做并州刺史的时候,最存心攀附的就是你?们赵家?。”
她慢声说道?:“赵氏虽不是高门大户,也不能这么不顾风骨吧。”
王氏此生最嫌烦旁人戳她痛处,赵崇娶妻后,她再?也没有去外间与人交涉,就是因为?看够了那些高门妇人的鄙夷眼神。
她的自尊心极强,也极容易被惹火。
王氏平时瞧起来宅心仁厚,到?底还是赵崇的亲生母亲,连脾性都和他没太大差异。
她向?着护院尖声说道?:“都愣着做什么?把夫人给我按到?祠堂去,竟敢这么忤逆母亲,当真是反了天了。”
护院面露为?难,犹豫地站在原地。
陆卿婵执着长公主的长刀,心里并没有畏惧。
长公主却忽然厉声道?:“谁敢?”
这英雄救美的把戏再?次刺痛了王氏的心,她指着陆卿婵说道?:“你?瞧瞧你?这干出来的都是什么事!与侍卫私通,还带回府里,真当你?夫君是死?人吗?”
她话音刚落,赵崇应声而出。
他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满面怒容从里间走了出来。
怪不得侍从们寻他不得,原来赵崇竟躲在陆卿婵的寝间里,王氏亦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
赵崇并没完全听清外间的动静,只听清了母亲的高声话语,愠怒在他的心里不断地叠加,高涨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陆卿婵居然还真的养了人!
平日里一副贤淑贞洁的模样,连为?她撩起头发时,都不能碰到?她的脸庞。
背地里竟这么多?男子私通!
赵崇寒声说道?:“陆卿婵,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他无暇顾忌陆卿婵身后的奸夫,先将手里的木匣倒扣了过来,木盒小?巧精致,底端的字纹秀丽飘逸,赫然是一个“柳”字
陆卿婵用刀背重重地在赵崇的手上拍了一下,而后趁他吃痛,直接将木盒夺了过来。
“别用你?脏污的手,碰我的东西。”她的面容冷淡,声音也没有情绪。
刀光明?丽,胜过新雪。
但陆卿婵的神情比那柄锐利的长刀更为?阴冷,她继续说道?:“瞧见个物什就敢说我与柳氏私通,不知你?觉得我的奸夫是柳少臣还是柳乂?”
她用的气力十足,赵崇的手背瞬时高高地肿了起来。
被陆卿婵这样一质问,他也有些愣怔,陆卿婵赵崇自是敢说的,可这话若是传到?外间,让人知道?他编排柳氏那两位,可真是完了!
王氏却尖锐地说道?:“那你?带回来的侍卫呢?”
听到?母亲的话,赵崇也察觉出几?分诡异,这侍卫到?底是何来头,能让陆卿婵一直这样护着?
不会真是在外面偷的人吧?
赵崇挺直腰杆,跨步走向?前:“既然你?那侍卫是清白的,何必这样躲着?”
长公主站在陆卿婵的身后,这会儿怒气已然消下去许多?。
她本不打算闹得太难看,毕竟眼下柳乂觊觎,若是乍然和赵氏撕破脸,陆卿婵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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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话时,长公主险些笑?出声。
这家?人真是有趣,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长在深宫多?年,生来就是最尊贵的公主,整日见到?的也皆是勋贵,还不知道?下面的人闹起事来是这般模样。
柳乂更是永远不会知道?。
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陆卿婵在的那个世界究竟如何。
眼见赵崇真要走过来了,长公主正欲上前,陆卿婵却将刀又一落,刺穿了赵崇足前的红木地板。
赵崇吓得连连向?后退去,狼狈地被王氏揽住肩膀。
“刀剑无眼,赵崇。”她轻声说道?。
陆卿婵漫不经心地说道?:“若只是跟在身边就算私通的话,那青玲跟你?也算是奸夫淫/妇吗?”
王姨娘面皮涨得通红,双膝颤抖,嗓音也打着颤:“你?胡说什么呢!”
她仍在跪在地上,这会儿膝头都红肿起来,但没人过来搀扶她,即便是想站也站不起来。
青玲是王氏的家?生子,自小?跟着她,跟她比亲生的姊妹还要亲近。
王姨娘最听不得有人说青玲的不好。
赵崇也愠怒地说道?:“陆卿婵,你?别以为?跟了长公主就能一步登天,若是没有赵氏相助,就凭你?自己,连怎么死?在宫闱里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