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怕苦,口腔亦很适应喝药。
柳乂将?瓷碗放置到桌案上,手掌落在她的后腰处,轻轻地按揉着那肿起的伤处。
他的神?情又变得温柔谦和起来,可才受过惩罚的陆卿婵怎么会?领他的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卿婵将?头埋在他的肩窝,肩膀一抽一抽地颤动着,大抵是疼极了,才会?这样委屈地哭。
那泪珠子怎么掉也掉不?完,偏生还不?愿叫他看见。
柳乂抚着她的后背,劝慰的话语已经到了唇边,最终还是无声息地将?她抱起。
外边是阴冷潮湿的夜雨,而居室里点着炉子,温暖得像是一方春日。
这间?居室并不?大,从闲坐的软榻到床帐只须几步路,柳乂身形高挑,腿也生得比常人长?,三步两步便走了过来。
他仔细地托着陆卿婵臀根的软肉,但她还是发出了细微的颤声。
她本就生得瘦弱,好不?容易养出些肉,不?过短短数日未见又瘦了回来。
嬷嬷将?床铺得绵软,帷帐内热意醺醺,烛光幽暗,很适合入梦。
柳乂将?陆卿婵抱到榻上,轻轻地脱下裹着她的外衣,又将?被褥拉起妥帖地帮她盖好。
她紧闭着眼,怎么也不?肯抬眼看他。
那面颊仍然是绯色的,红得如若盛放的桃花。
柳乂深知此?刻不?该心猿意马,然而身体却先?一步地有了动作?,他轻轻地抬起陆卿婵的下颌,在她的唇间?落了浅浅的一吻。
“别生气,阿婵。”他低声说道,“哥哥是怕你?……病发得厉害。”
柳乂是不?愿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的。
这两日他都未曾合过眼,去年冬日的事就像回马灯似的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一闭眼,就能?回想起陆卿婵站在悬崖边要往下跳的情景。
知悉安启在杨氏的庄子找寻到陆卿婵时,柳乂刚刚结束一场机要会?议。
将?领们?全都已经回去营帐,侍从也不?断地劝他休息片刻,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纵马而来。
知道她如此?冒险后,他生不?出欣慰,只觉得心惊。
可这人到底还是失而复得,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刚一见面就这样责斥,也是不?合适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床帐温暖狭窄,柳乂微微俯身,又轻轻地吻了吻陆卿婵的唇。
唇瓣柔软,比花朵更为?娇嫩。
陆卿婵的视线还是迷离的,她的眼眶泛红,意识模糊,像小兽般蜷缩在一处。
柳乂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道:“这些天我?很担心你?。”
“下次别再冒险了,好吗?”他抚着她的后背说道,“哥哥不?怕威胁,也不?怕旁人的图谋的。”
柳乂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道理讲给陆卿婵,尤其是尚在迷乱状态里的陆卿婵。
比起将?会?到来的麻烦,她会?受伤、会?离开他这种可能?才更令他仓皇。
陆卿婵没有做声,她垂着头,眼眸也阖着,似乎是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柳乂正欲将?她抱回到被褥里,她忽然抬起了手,细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袖:“我?还疼着……”
那声音低弱甘甜,像是浓稠的糖浆。
他神?情微怔,眸色微微暗了暗。
柳乂低声说道:“我?带了伤药,要涂些吗?”
*
陆卿婵是次日正午才从梦中惊醒的,她大喘着气坐起身。jsg
看见床榻边的安冉时,陆卿婵差点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直到安冉将?药端到她面前,昨夜纷乱的记忆才逐渐地清晰起来。
她故作?平静地环视了一下左右,轻声问道:“这里是何处?”
安冉脸上挂着寡淡的笑容,敲着木桌说道:“先?喝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卿婵看了眼瓷碗,药汁还冒着热气,似是负责诊治的人早就算好了她会?在此?时醒来。
她眉头都没皱,就将?苦涩的药水一饮而尽。
安冉令侍从将?午膳端上来,然后才对着陆卿婵说道:“这里是弘农杨氏的一处庄子,昨夜雨下得太大,使君有要务忙,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陆卿婵看了看居室内的陈设,渐渐地想起昨夜高热时发生的事。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衣衫已经被换过了,绸裤柔软冰凉,连带伤处都没有那般肿痛。
安冉又问道:“身上好些了吗?使君遣了位医官过来。”
羞赧再度涌了上来,陆卿婵眼睫低垂,几乎不?敢看向安冉,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好、好多了。”她细声说道,“已经不?疼了。”
安冉皱起眉,疑惑地问道:“疼?你?磕碰着何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