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啊?”江逢心听不下去,“你……干嘛说得好像我做错了一样?”

他小声嘀咕:“又不是我害的……”

可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到了闻天的爆发阈值,他打字的手停下,偏头看着江逢心,看得他手心有些出汗,莫名心虚。

闻天冷笑了声:“对,和你没关系。”

“那我们去……”

“不用,”闻天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别烦我。”

他的语气比起平常算得上很凶,可江逢心觉得自己没错,闻天没有理由这么凶他,于是在原地站了会儿,咬着牙闷闷转身离开了。

晚上他自己窝在被子里琢磨这事,闻天向来不愿意过多地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许是气在当头,江逢心冷不丁地冒出想法,是只有自己不知道,还是所有人他都不愿意说。

可就算再怎么样,结婚证都领了,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的,再加上闻天那个前所未有的态度和语气,他委屈也生气,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觉得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心中酸涩,抹了抹眼睛。

听到门被推开,他快速用被子把头蒙住。

闻天先是站在床边看他,喊了他两声“心心”,他不理,闻天便坐到床上,用腿轻轻碰了他两下。

江逢心皱着眉,闭口不语。

接着头上的被子就被掀开,然后他自己又很快盖上,过了大约十几秒,闻天像是失去耐心,开口语气也不太好:“药也不吃,加湿器也不开,至于吗?”

“我今天事情多,话说得重是我的错,好了吗?”

江逢心还是不说话。

“你到底赌什么气?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些礼节上有的没的?”

一听这些话,江逢心立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什么叫有的没的?为什么不带我去呢?至少要给我个理由啊,我也不是提了一次了,快半个月了吧,你每次都说没空,你也从来不和我说那些事情,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瞒着我的?”

一听这话,闻天眉头皱起,立刻反驳道:“我有什么可瞒着你的?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每天多忙?还要因为这种事情跟我生气?”

“什么叫“这种事情”?我们都结婚了,”江逢心眼睛发红,声音也因为哭腔显得别扭奇怪,“就像你如果提出要去见我爸爸,我不会不让你去,因为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你别哭。”闻天上前要抱他,被一把推开,又把人拽过来揽在怀里,“先把药吃了,行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够药,江逢心也不愿意拿命赌气,把药吃了后立刻就要推开他,闻天让他别闹,稍微用点力气把他抱住,上前讨好般秦亲他的脸,被江逢心躲过:“你就喜欢做这种事,从我们在一起开始就是。”

闻天动作停住:“你说什么?”

江逢心气在当头,便口无遮拦,斗着胆子控诉质问:“我在你心里除了干这个,也没有别的用处了是不是?”

“你胡说些什么?”闻天的脸色肉眼可见得沉了下来,“别跟我矫情。”

江逢心心中更加气恼,忿忿看他,小声说:“是,我矫情。”他躺下,“那你别管我了。”

身边的人许久后才有动静,闻天说:“我出去睡。”

于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人开始了第一次的冷战。

头一天,江逢心觉得委屈无比,打不起精神,连实验也懒得做,在网上趁着双十一买了一大堆东西。

第二天,闻天晚上没有回来,江逢心起初也赌气装作不在意,可晚上又睡不着,就开始想他,想到最后又觉得难受,大晚上的给许初浔打电话。

许初浔看着一旁喝酒的闻天,违心说:“可能在公司吧,我没看见他。”

挂断后,闻天的电话又响起,他没接,铃声重复了很多次。

那天晚上江逢心裹着闻天的外套,蹲在床头的角落里,没开灯,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着他湿润的一张丧脸,他一遍一遍打着电话,可是没人接。

“差不多算了吧,”许初浔把闻天要的酒车了下去,说,“他身体那么差,你这样再给他弄出事情来怎么办。”

闻天不以为然:“能出什么事?”

“真出事你别后悔啊,我看你是对他越来越上心了,你说你自从上次他住院,还来过这几回?”

这也突然提醒了闻天,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眉头渐渐锁起。

“早就跟你说过,别玩这么大的。”许初浔见他这副模样,笑他,“有苦头等着你呢。”

闻天按了下手机,看到微信上发来的很多来自同一人的消息,说:“不会。”

过了几天,江逢心在组会上讲得很差,提前也没心情准备,被导师说了一顿,出会议室时的样子像个灰头土脸的小狗。

越知凡看他情绪不对,从隔壁过来找他,把人拉着去了校外的咖啡厅,一人点了一份小蛋糕。

“我不吃。”江逢心托着腮,哭闹道,“吃不下去。”

“怎么了你,我听蒋致说他路过你们会议室,你在里面被批评得可惨了。”

江逢心点头,“报告没做好。”

“还有呢?”

江逢心头更低了:“吵架了。”

“啊?”

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越知凡就两个字:“就这?”

江逢心用一种“难道这还不够严重吗”的表情看他。

越知凡又低头扒拉手机,一边不太在意地说:“说开了就行吧。你找他如果没回你,那就别想了,等着他过来找你吧。嗳对了,咱们学院有个项目,是b大的博士生跟着一起的,你导师跟你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