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之前,他又眼巴巴看着外面一家奶茶店,低着头凑到早就看穿他额闻天面前,抬眼恳求道:“就这一次,求求了。”

闻天在他快要把脸放在自己肩头时才放话:“自己去买。”

很像打发小孩子。

江逢心眼睛亮了起来,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声说:“谢谢老公!”

他们坐在一排,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对面装潢温馨的奶茶店,江逢心快步走过去时,闻天一偏头就能看到他移动得很快的身影。

他身上穿着和自己挑了很久的情侣白衬衫,是他一向很喜欢的丝绸质感,领口开得刚刚好。

闻天想起江逢心拉着自己还提前去做了造型,赶上今天的一大早,甚至化了很简单的妆,大概是真的很看中那张结婚证上他们两人的样子。

过路的人来来往往,江逢心很容易被淹没,也很容易被看到。

“先生,需要加菜或主食吗?”服务员又问了一句,“先生?”

闻天这才回过神:“等他回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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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长达小一个月的时间里,从确认婚礼的名单,到衣服和喜糖的选择,都要当事人亲自考虑定夺,好在打算告诉的人并不多,所以整个流程不算复杂。

期间许初浔给闻天打过一次电话,先是祝了他新婚快乐,然后又骂他:“我还是从叔叔那里知道你要结婚。”

闻天说:“没打算请朋友,心心那边在办公室,我也要上班。”

“嗯,知道,”许初浔笑,“叫得这么亲热,还心心?”

“他在我旁边。”

闻天说着往正在仔细整理各种款式备样的江逢心那边看了看,然后起身走过去很随意地捋了把他的头发,接着走进了书房,“你说。”

“你还玩真的吗?”许初浔也不再客气,“用卓诚换一辈子套牢?”他想不通也不理解,气闻天太在意,也气闻天毫不在意。

那边沉默许久,然后才说:“国内同性结婚的证件,目前没有法律效力。”

许初浔愣了下,问他:“闻天,你有没有心?”

闻天挂掉了电话。

他在书房里站了很久,隔着窗去看外面灯火璀璨的首都,卓诚和胜驰是矗立在城市中的两座标志性建筑物,也是把他牢牢拴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枷锁。

他在黑暗中凝视那处,直到外面江逢心叫了他两声,让他帮忙做最后喜糖的定夺,才回过神。

“奶糖和软糖各一半,或者奶糖、软糖、巧克力各占三分之一,这是我定的两种方案,然后还有糖盒的款式,你看看。”

闻天接过来那本小图册,也闻到江逢心说话时很淡的奶香味,有些腻。

他说:“你吃过糖了?”

“我都试了一遍啊,这个奶糖味道好棒。”

“那就要奶糖多的那个,”闻天把他抱到大腿上,“糖盒要心形的。”

婚礼实际上就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闻家来了闻磬和任钰,以及几个走得近的亲戚,江家也差不多,江老爷没出面,江逢轩也不屑于参加,过来的亲戚和江逢心走得近一些的就只有江岚。

摆的桌席也并不多,两人手上也提前戴好了戒指,敬过酒后就算礼成。

宴席中间,江逢心偷偷把手伸到下面,握了下闻天的,然后松开,凑近了和他小声说“我爱你”。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大概也是酒劲儿上来,江逢心的脸很白,嘴唇很红,眼睛上雾蒙蒙,但看着他时的眼神和他的嘴巴在说一样的话。

在那一刻,即使闻天不愿意承认,他现在确实想狠狠吻他,占有他,很想。

某些东西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或许是在这一刻,也或许是在过去的某一刻,闻天早就不能像最初所说的那样简单地抽身而出了。

临别时,江逢心单独过来找了江岚,给她塞了好几盒喜糖:“姑姑,爷爷没来,您帮我带过去吧。”

江岚没太犹豫,说行,让一旁的茵茵帮着装进包里,之后又说:“你姑父的事情还多亏了闻天帮忙,现在我找不到他人,回头咱们一起吃顿饭。”

江逢心懵了,因为那点醉意,头脑也不清醒,磕磕巴巴问:“什么忙?”

“你不知道?他把卓诚给了任家,正好解了你姑父的燃眉之急。”

江逢心这时真的不太懂,卓诚是什么?姑父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闻天都没跟自己说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一个多月以前?七月底的时候吧。”江岚和旁边同行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拍了拍脸色很差的江逢心的肩膀,说,“改天吃饭啊逢心,先走了。”

卫生间里的水很凉,天气也有些凉,江逢心把脸擦干,清醒许多,定了定神才打开手机搜索卓诚相关的信息。

从密密麻麻的搜索词条里,江逢心知道大致了解了一些。

卓诚在很早以前是苏家的,苏锦带到闻家的嫁妆,市值接近千亿。

是闻天的母亲留给他的。

而闻天用卓诚换来了今天。

江逢心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看到眼眶发热,视线模糊。

在终于寂静下来的晚上,司机开着车把两人送回海苑时,江逢心又想起海苑也是苏锦给闻天留下的房子,或许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很明显,而江逢心为自己过往偶尔的怀疑和不确定感到自责。

他靠在闻天怀里,很珍惜地抱着他,转而被闻天揽过来,手指摸到他的脸上,问:“怎么哭了?”

江逢心摇头,不说话,把人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