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心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有些懵,对方于是说:“我是沈叔叔。”
江逢心这才猛然想起,他是小时候见过的和江修宁关系很近朋友,他们三个一起爬过山,沈昌其还抱着他拍过照片的。
给茵茵买完奶,送回江宅,江逢心又原路返回,和沈昌其隔着一人的距离,坐在长椅的另一侧。
天热,江逢心买了两杯冷饮,一杯递给沈昌其,又问起他的近况。
“在工厂,过得倒也还行,最近在这边租的房子。”沈昌其说,看向江逢心,“你今年有24?还在上学?”
江逢心点点头。
江修宁当年的去世牵连者众多,江家家大业大,江连城痛失爱子,一怒之下拉了一大批相关者下马,沈昌其就在里面。
说到底,江逢心还是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所以没有重提旧事的勇气,和沈昌其说话时也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
沈昌其倒是不在意的样子,只说:“你长得像你妈妈,一晃都这样大了,怎么还不如小时候爱说话?”
听到似乎是夸奖的话,江逢心却笑不出来,也总想起不久前在江家听到的对话。
他恃美行凶的母亲,当年能让江修宁一掷千金,加入江家后不久,以前为了事业牺牲色相陪金主的往事便被以文件和照片的事情传递到江连城的手中。
那时她肚子里怀着三个月大的孩子。
这些事被江家压下来,江逢心不怪沈昌其提起,他知道对方并不了解他的母亲,只当她是风韵佳人,和好友情投意合,却不幸先后离世。
事到如今再提起也没意义,江逢心喝了口冰可乐,说:“沈叔,我欠您一句对不起。”
沈昌其闻言便沉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过去那么多年,不提了,再说,也不怪你。”
时间不早,分别时沈昌其留给江逢心自己的电话,目送他缓缓离开后,又坐下来,从怀里掏出盒烟,挑出一支夹在唇间,被升腾的雾气模糊面容。
仅存的那些侥幸心理也被告知无用,江逢心走了没几步,便停下来,感觉眼眶酸胀发热。
在这里,哪怕是在泰和,他都是没办法直起腰问心无愧走路的。
在后花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歇脚,从口袋里翻出便携药盒咽下去几个胶囊药片,隔着玻璃门,看到屋内一大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江连城也不似上午见他时那样阴郁。
他只身坐在外面,背影伶仃,如果想,从里面便能轻易看到。
江逢心回头,屋内江岚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很快便移开,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笑。
江逢心又坐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湖光月景,发了会儿呆。
手机震了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接通,闻天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触动心中某个开关。
“在干嘛?”
“唔……我现在坐在湖边,吹吹晚风。”
对方笑了笑,那边似乎有说笑声,续而变得越来越小:“嗯,你挺会享受。”他又说,“有没有吃粽子?”
“吃了点,”其实也吃不下去,蘸着些红糖才咬了几口,江逢心揉了揉眼睛,“太甜了,我不爱吃那么甜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江逢心,你在哭吗?”
江逢心便再也忍不住,
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没有”,一边眼泪越流越多,愧疚和委屈,分不清哪个更多些,低着头,还要使劲擦,一边又慌张四顾,生怕被别人看到。
在将近两个小时后的九点半,江逢心又接到了闻天的电话。
“下楼,我在俪水轩门口。”
来了来了
第15章
直到走到门外,离那辆路虎卫士越来越近时,江逢心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脚步发虚地被闻天拽进了车里,温热的拇指划过他有些红的眼睛。
他声音还带着点哭腔,刻意放轻了些,问:“你怎么突然来了,家里人知道吗?”
“跟他们说了不住下,虹市离我那不算远。”闻天把人有些紧地抱在怀里,一手给他抚背,一手揉揉他的脸,“哭包,哭够了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对于离开的理由,江逢心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江连城便应允,甚至没人再多看他一眼。
一个小时后,路虎停在海苑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
江逢心从车上下来,眼圈和嘴唇都有些红,电梯门关上就被揽住腰咬住嘴唇。
接吻的间隙,他喘着气说“有监控”,还不放心地抬头看了看。
“嗯,”闻天把他转了个圈压在角落,也不在意,仗着身高优势挡住了江逢心的脸,低声说,“知道。”
进了门又被抵在门上,江逢心仰着头,舌头被勾起纠缠,闻天没放过他口腔的每个角落,亲够了又开始埋头在他细白的脖颈,一边吻一边问:“在家里不高兴,怎么哭成那样?嗯?还是故意勾我?”
江逢心轻轻打了他一下,“没勾你”,气都喘不匀,腰又被对方往上提了提,想起在江家的那些事,又不知道怎么跟闻天开口,纠结时被对方打了一下屁股:“走神?”
他于是又专注地接起吻来。
闻天爱吻他,爱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越可怜越欺负。
浴室里氤氲水汽,磨砂玻璃上隐约显现纤长的手指,受不住地握成拳状,又张开,伴随或黏腻或低沉的喘息声,夹杂在水声与肉体碰撞声中。
“磨红了,”江逢心低头看自己一片白嫩的大腿内侧,红着眼圈埋在闻天赤裸的怀里,“有点疼。我都说了用手给你打出来。嗯……”
闻天堵住他埋怨的嘴,还有些湿润的手掌下移摸到他说疼的地方,“给你揉揉,涂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