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没睡个好觉了,以后我每天都要睡够至少十个小时。”
夏桃半真半假地说。
“你干什么了连觉都睡不好?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就算打雷都吵不醒,睡得可沉了,生了孩子后才睡不好,闹得没法睡。”
李玉琴觉得夏桃说话怪有意思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过她也没完全放松警惕,只是随便聊一些家常。
夏桃微微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说的都是真话,从会走路起,她就开始接受残酷的训练,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而且不可以哭,如果被发现哭泣,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训练她的是祖父菊野雅人,惩罚她用的是那根细细的鞭子。
小时候她特别羡慕妹妹千夏,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待在精致的房间里,吃着香甜可口的点心,摔跤了可以扑进爸爸妈妈的怀抱里撒娇哭泣,哪怕哭成泪人也不会被惩罚,就连祖父都对妹妹和颜悦色。
有时候结束训练,她会偷偷跑去窥视妹妹的生活,看着父母和妹妹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她好羡慕,好想加入。
可她那个窝囊废父亲发现了,在祖父面前窝囊无能的父亲,对她却冷酷无情,亲手教训了她,还将她扔去了训练场,警告她不可以再去家里,否则就告诉祖父,用鞭子教训她。
但祖父还是知道了,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她,她伤得太重,发了高烧,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祖父和父母说:“物竞天择,能活就活,不能活说明她不配!”
她命大,活下来了,从此以后她再没去偷窥过父母和妹妹的生活,每天都很会认真训练,五岁时,她已经是同年龄组的的第一名。
于是,祖父将她送去了华国,并给她喂了毒,每个月都要吃解药,否则她会死。
夏桃回忆着往事,心越来越冷,菊野家族对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还是很感谢千夏这个蠢货,只需寥寥几句挑拨,这蠢货就坐不住了,跑来了华国找死,而且也多亏了这蠢货,她才能找到解药的秘方,以后她再不用受老东西的控制了。
未来的日子,她要过最肆意最自由的生活,谁都别想控制她,夏桃嘴角上扬,眼睛特别亮。
食堂里人声鼎沸,有不少人在排队,空气里飘着各种各样的菜香,夏桃吸了几口,眼睛更亮了。
有她爱吃的白辣椒炒腊肉,果然还是华国好,樱花国那鬼地方,啥吃的都没有,还是百年家族呢,连腊肉都没有,穷得要死。
终于轮到夏桃了,她大声道:“白辣椒炒腊肉,还要一份扣肉,再来五两米饭。”
“你吃得完?”
她后面的李玉琴吓了一跳,昨天中午夏桃只打了二两米饭,都吃得撑死了,晚上只打了一两米饭,食堂师傅连饭票都没要,给她铲了边边角角的一小团饭。
“我饿死了!”
夏桃很认真地说了句,抱着满满一饭盒饭菜,跑去找座位了。
她在京都饿了一个月,每顿都吃不饱,就算菊野老头让她替嫁,她都不乐意,福山那个矮子丑得要死,还是罗圈腿,最重要的是,福山是男人。
她最讨厌男人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男性这么讨厌的生物,至今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顺眼的男人。
阮七七也打好了饭,坐在夏桃对面,就这么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饭,像饿了三天的鬼一样,昨天的夏桃吃饭塞一小口,捂住嘴矫揉造作地眯眼睛,今天这个假夏桃,吃东西比男人还豪爽,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大象。
“你饿几天了?”
阮七七忍不住问。
“一个月!”
夏桃塞了满满一大口饭,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低头认真干饭,每一口都充满了对食物的热爱。
阮七七嘴角又抽了下,很确定这个假夏桃,就是故意暴露这么多漏洞的,生怕她发现不了。
假夏桃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夏桃: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吃完满满一饭盒饭菜的夏桃,又去打了一大份萝卜骨头汤,趁着热乎劲喝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真舒服啊!”
冬天就得喝萝卜骨头汤,要不就是莲藕排骨汤,比味增汤好喝一万倍。
在华国教她功夫的那几个老头,天天念叨味增汤,还有寿司,她还以为是多好吃的东西,呵……上个月回去终于吃到了,味增汤就像是一个月没洗的抹布煮出来的潲水汤,她一口都喝不下。
寿司那冷冰冰的饭团子,夹一点生鱼片和咸菜,菊野家族的人吃得津津有味,她反正吃不惯,她不爱吃生的,蒸炸炖煎卤和红烧,哪样做出来不好吃?
李玉琴和徐二凤交换了个眼神,齐齐低下头吃饭,没再说话了。
这个新来的夏桃同学太邪门了,让阮七七和上官青去搞吧,她们安静看戏就好。
何爱红更沉默,本来她还想找夏桃谈心,劝她远离李伟那种轻浮的男人,免得上当吃亏,但上午夏桃对李伟和其他男同学都不假辞色,现在吃饭又像饿死鬼投胎,和昨天的夏桃判若两人。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失踪的郑静芸,果断闭嘴。
少管闲事,好好活着,平安毕业。
这十二字真言,是她给自己的,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一遍。
何爱红默默念着十二字真言下饭,餐桌的气氛变得沉默,只有大家吃饭的咀嚼声,和调羹撞击铝饭盒的声音。
夏桃吃得最快,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美丽的人就算在犯困都是漂亮的,旁边坐了几个班上的男同学,其中就有李伟。
上午被夏桃落了面子,李伟并没死心,甚至觉得夏桃是在欲擒故纵,现在他更确定了,夏桃吃完饭都没走,故意托腮做出美丽的姿态诱惑他呢。
心旌荡漾的李伟想也不想,霍地起了身,走到夏桃边上,用一种自以为潇洒的姿态站着,伸手在餐桌上用力敲了几下。
夏桃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