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枝早受不了这些道貌岸然总爱讽刺自己的知青们,从一开始来到北大荒,就处处看她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
她的炸药桶彻底被点燃,也顾不得要跟他们处好表面上的关系。
“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定义。我跟谁处对象,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儿。” 她脸上表情森冷地吓人,瞳孔里蕴藏着翻江倒海般的汹涌:“还有,谁告诉你知青不能处对象了?我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我是杀人了还是犯法了你要说我不害臊,说我不要脸,那么我请问你,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处对象,一辈子这么‘纯洁无瑕’了是吗?”
“你……”林亚菲不懂,为什么叶枝每次都能把她怼地哑口无言,分明这件事就是她的错!为什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
一千个骂人的词眼汇聚在喉咙,一下子又被堵着出不来,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叶枝,你别混淆概念!”许丹丹厉声拉回林亚菲的智商。
“对!你别混淆概念!咱说的是你跟赵良泽关系不正当的事儿,你在那瞎辩解什么!”白珍珍同许丹丹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我怎么跟他不正当了?你看见我跟他怎么了?”她还没开始耍心机呢就开始骂她心机,以后心机起来还得了?
“哼,谁知道你们怎么了,昨天你们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待在荒郊野外,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俩做了什么!”
叶枝手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注视她:“行啊,你倒是说说,我们俩做了什么?”
“哼!你们……你们……”罗爱媛你们了好半天也没你们出来个什么。
许丹丹嘲讽道:“你跟谁处不好,为啥偏偏选大队长处?谁不知道赵大队长是生产队最有话语权的干部之一,年轻有为,长得也不赖,你选择他不就是别有目的吗?”这不就是妥妥的心机女吗?
其实她们也不是没想过在农村找个大腿抱,奈何实在看不上农村人,如果赵良泽不是农村汉,她们说不定早就下手了,还轮得上叶枝?
叶枝觉得好笑,怎么她穿越过来后,林亚菲的智商就不够用了,记得她心机挺多的啊。反倒是许丹丹,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白珍珍:“正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单独待在野外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才更加显得可疑!你们之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过!”
“是啊,而且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看你眼睛红彤彤的,不会是哭了吧?”林亚菲细节倒是观察地很仔细。
“哭啦?”高大梅夸张地惊呼:“不会是赵大队长把你欺负哭了吧!”
女知青们哄堂大笑,男知青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江河还没缓过劲儿,他不敢相信,在他心中纯洁美丽的女神,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跟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处上了对象,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你……叶枝,你真的跟他处对象了?你们俩还……”
葛向东也不相信,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叶枝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叶枝,你倒是解释呀,你跟他没有什么吧?”
“我解释了你们就相信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女知青们。
即使解释过后男知青们相信了,女知青们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她的形象,早在林亚菲的嘴里一毁尽毁了。
记忆里,林亚菲彻底针对叶枝,是因为老支书家的小儿子,那男同志年纪与知青们相仿,却喜欢上了漂亮的叶枝。
那时候知青们早在风水日晒中磨灭了“血性”,什么农村汉不农村的,她们已经不在意了。
大家在意的是,能否抱上一只金大腿,让自己的日子没那么难过。
林亚菲盯上了支书家的小儿子,虽说长得中等偏下,好歹是个金大腿,可金大腿偏偏看上了叶枝,这让她没法忍。
于是各种小心机手段,使得叶枝的名声在屯子里尽毁,自己上位成了支书家的儿媳妇儿,叶枝则在各种唾弃的声音中嫁给了金志刚。
至于为什么女知青们不选择抱赵良泽的大腿。
抱歉,那男人一般人还真无法攻克地下来。
所以叶枝有一点想不通,现在她与林亚菲之间并没有深刻的矛盾,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对自己的敌意到底哪里来?
百思不得其解,她归咎于他们俩上辈子就是一对仇人,这辈子继续斗,斗个你死我活不肯罢休……
话说回来,这边知青宿舍里,争论并没有立即停止。
叶枝不想过多解释,因为多余的解释在女知青面前只是徒劳。
她们只会相信她们愿意相信的事。
最后叶枝扔下一句话 :“我跟他没关系,随你们怎么想。”
回应她的,是各式各样不屑的嘲讽声,谩骂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她只当没听见,顾自做自己的事。
自那天起,叶枝在知青堆里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喜欢她的,不敢去靠近她;不喜欢她的,不稀罕靠近她。
于是她彻底被同一届的所有知青孤立了,不论男女。
这些人分为两派,一派主动孤立,也就是林亚菲许丹丹类的乌合之众,一派则是江河周霞一类,对她没什么看法,觉得她没犯什么大错,却又怕不合群而被动地孤立她。
这下好了,叶枝本来还想着用什么方法另起灶台,这不,又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早吃够了这些人做的黑暗料理。
被孤立这种事情对于叶枝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在她看来,任何不幸都是可以承受的,天底下就没有走不出的困境。
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翌日,叶枝和赵良泽之间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土岗屯。
赵良泽黑着脸找上赵良梅的时候,她正厚脸皮地赖在叶枝身边,边干活,边缠着她给自己讲那些好玩有意思的故事。
在叶枝惊讶的目光中,赵良泽拎小鸡仔一样地把赵良梅拎走了。
叶枝望着赵良泽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