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书摇了摇头:“……也不是,我们……我们只是陌生人,没什么关系。”

玛姬好似领悟到了什么,看她的眼神一瞬间非常心疼。

她体贴的没有再问,却用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怜的孩子。”

宋简书努力打起精神,玩笑道:“玛姬夫人,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就叫我孩子?”

玛姬夫人捂嘴轻笑:“我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你看样貌估计才十几岁吧,叫你孩子可没有叫亏。”

“天哪。”宋简书假装做出惊讶的样子,“很少见您这样年轻的女公爵。”

说起这个,玛姬也觉得神奇:“其实,我跟你有相同的经历,我也是被星辰号的船长救起来的,那是一位非常温婉的女士。”

“我被她救起来以后,便一直在船上工作,去年她去世了,我就继承了她的一切。”

宋简书讶异道:“您也坠过海,那您的家人……”

“我不记得了。”玛姬惆怅道,“我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但是我还记得我有一个丈夫。”

她兴奋道:“几个月前,我终于找到了他,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让他过来见见你,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宋简书也很期待:“好,我一定要见见他,也听他说说他的故事。”

说话间,大副已经从港务局回来了。

只是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他怜惜的看了一眼宋简书,低声和玛姬用法语交流起来。

片刻后,玛姬与大副告别,脸色凝重的坐到宋简书的床边。

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反倒是宋简书道:“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已经到了这一步,什么都可以接受。”

“出了点状况。”她委婉道,“香江那边的电话转接遇到问题。谢氏集团总机说所有高层都在开会,不能打扰。”

“不止如此吧。”宋简书眼里都是苦涩,“还有别的消息,对吗?”

玛姬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怜的孩子,我想你需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向门外挥了挥手,拿回来一叠报纸。

这是香江日报。

是最权威也是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玛姬将报纸摊开,宋简书一目十行地看着报纸的头版头条,眼眶微微泛红:“他身边有了新人,说他被一个舞女勾引,还污蔑我伤害孩子,挑拨离间,想要上位做他的情妇。”

那个舞女金陵阁出身,姿态轻佻地故意倒在他怀里……勾引他。

这么多年来,他只带回去过一个金陵阁的舞女,就是自己。

报纸上印着一张照片,英俊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士,二人姿态亲密,耳鬓厮磨地交谈。

宋简书最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报纸从指间滑落。

右肩的伤口突然爆发出剧痛,仿佛那颗子弹又钻进了血肉。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玛姬的惊呼声、海伦医生跑来的脚步声都变得遥远。

宋简书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胸口撕裂般的痛苦比中枪那刻还要痛上千百倍。

当宋简书再次醒来时,舷窗外已是茫茫大海。

星辰号特有的引擎声告诉她,游轮已经离港。

床头柜上放着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你醒了!”守在旁边的玛姬紧紧握住她的手,“谢天谢地,你昏迷了三天,现在你终于醒了?”

宋简书的嘴唇干裂得厉害:“我们现在是……”

“我们已经离开冲绳了,现在按原计划去夏威夷,大约会在两周后到达。”玛姬担心的摸了摸宋简书的额头:“还好,不烧了,海伦医生说你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又裂开了,需要绝对静养。”

她小心翼翼道:“你别想太多了。”

宋简书想到昏迷前看到的字字锥心之言,虚弱的笑道:“玛姬……你……为什么不相信……不相信报纸的话?”

玛姬的神色瞬间变得温柔又怜惜:“亲爱的,你刚醒过来时,看到那只腕表的表情,眼底的爱意毋庸置疑。”

“有这样表情的女人,怎么会去伤害她最爱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被冤枉,你的情绪又怎么会这么激动。”

玛姬紧紧握着她的手:“以后你跟着我,等到了夏威夷,我就去给你注册户籍,以后再也不回去了。”

宋简书仔细感受了一下胸前的项链,并没有出现任何预警。

这也就意味着,她又遇见好人了。

萍水相逢的人尚且如此,为什么相处过几个月的人却这么绝情?

宋简书突然泪如雨下。

玛姬心疼的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哭吧,亲爱的,哭出来一切都好了。”

宋简书哭了很久,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