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枪狠狠压住宋宝珊的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接下来我的枪会不会走火,取决于你的回答让不让我满意。”

这一刻,谢家家主的狠辣展露无遗。

恐惧如毒蛇般缠上心脏,宋宝珊想要晕倒,但是头顶上顶着的枪却让她的神经绷紧,连痛叫都不敢发出。

宋老爷子大喝道:“谢澹明!你以为我宋家是纸糊的吗!”

“宋兆基,我以前给你尊重是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如果你想跟谢家碰一碰,我奉陪到底。”

谢澹明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又透着幽蓝的冷光,可每句话落下的瞬间,好似都能听见冰层下熔岩翻滚的轰鸣。

“宋宝珊,内室里碎了的那杯酒放了镇静剂,你是想给谁喝?宋简书?”

宋老爷子震惊的看向宋宝珊:“那杯酒放了镇静剂?宝珊!为什么!你对宋秘书有什么深仇大恨!”

该死的老头子!自己不是他孙女吗!为什么不帮自己遮掩一下!

宋宝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但最初的惊惶过去,却深知自己决不能在这里暴露。

计划没有照常进行,她没有成功救下老爷子,反倒为宋简书那个贱人做了嫁衣。

现在就决不能暴露自己和现场这些人的联系。

宋宝珊心念电转,懊悔地痛哭道:“我……我只是想给宋秘书一个教训,她……她上次这么看不起我,这次又折辱爷爷,我……我看不下去……”

她为自己辩解:“那个镇静剂只放了一点点,只是想让她睡一觉而已!”

谢澹明温柔的轻笑一声:“还不说实话,看来是教训给的不够多。”

他眯了眯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手。

只听又一声枪响,宋宝珊的另一条腿也被子弹穿透。

她的声带在剧痛中疯狂震颤,像绷到极致的琴弦突然断裂,迸发出非人般的嘶吼。

仿佛有人将烧红的烙铁捅进血肉,痛的宋宝珊满地打滚。

“够了!”宋老爷子护在宋宝珊身前,挡在谢澹明的枪口下。

谢澹明缓缓抬眼:“你要阻止我?”

宋老爷子对上谢澹明的眼睛。忽觉一阵胆寒,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好似要一寸寸钉进阻止他的人的骨髓里。

眼白爬满蛛网般的血丝,每一根血管都在跳动,仿佛皮下藏着一条条苏醒的赤蛇。

宋老爷子的脊背骤然绷紧,冷汗如毒蛇般顺着脊椎蜿蜒而下他几十岁的人了,竟被一个小辈的眼神吓到。

宋老爷子将手背在背后,镇静道:“在这里耽搁多一分钟,宋秘书的危险就多一分。”

“与其为难我这个孙女,不如先派人去找宋秘书。”

谢澹明深深的看了宋老爷子一眼,意味深长道:“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帮过她。”

他把枪甩在地上:“爱德华叔叔,我们先走吧,就不打扰宋老爷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一群人抓着还活着的和联胜的人鱼贯而出。

宋老爷子看着谢澹明的背影,出神良久。

直到宋宝珊的呻吟将他叫醒,他才斥道:“快过来帮忙!把宝珊送到医院去!”

谢澹明和爱德华上了车,爱德华担忧地看着他:“艾迪,你现在还好吗?你的病……”

谢澹明道:“我还好,爱德华叔叔,接下来要请你派多一些人去巡街,现在治安很混乱,我怕她遭遇什么危险却没人能救她。”

爱德华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谢澹明吩咐早就等在车上的秘书:“在全香江的报纸上刊登一则消息,说谢家家主重病,重金召集全香江医生来看诊。”

“把谢太的特征告诉那些狗仔,让他们帮忙找人,找到谢太的人就能得到十万香江币。”

秘书清脆的应是,窗外的霓虹灯映进车窗,照出秘书那姣好清丽的面容。

……

梁家武馆。

宋简书和谢景行被安排在三楼的客房,何家耀则跟梁父一起住。

突然来到了陌生的环境,谢景行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宋简书把他抱在怀里:“宝宝怎么了?妈妈在,不要害怕。”

谢景行依赖地捏了捏宋简书的手指。

在她手心里写下爸爸两个字。

宋简书便知道,他确实有些害怕,他在问爸爸会不会找到他们。

“会的。”宋简书斩钉截铁地道,“爸爸一定会找到我们的,他现在一定很担心,所以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见到他。”

话一说完,宋简书突然惊觉。

她虽然内心恐惧谢澹明,但她其实也很信任他。

就像现在,她始终相信,谢澹明一定会来,他一定能找到他们。

她抱着谢景行,安抚似的拍着谢景行的后背。在掌心与脊背的轻叩间,谢景行终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