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为什么对你动家法?”谢澹明道,“你踏上香江的那天就有人跟我说过了。”
也就是说,他干了什么,他叔公完全一清二楚。
何家耀再也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我……我除了和她有一夜露水情缘,我还……我还……我还去赌了……”
谢澹明反手就是一巴掌:“还有呢?”
“我还跟古惑仔打架,我还跟他们赌人命!”何家耀痛哭流涕,“没了,没了,就这些了!”
谢澹明冷声道:“你说,你为什么去赌,为什么跟他们赌人命?”
何家耀大哭:“叔公,你不是都知道吗!”
谢澹明怒道:“我要你自己说!”
“因为他们要砍掉别人的一只手!”何家耀一边哭一边道,“他们要砍掉宋宝珊弟弟的一只手,那个弟弟太小了,他才七岁,我真的不忍心,如果真的砍掉一只手,以后他怎么办,他还这么小!”
谢澹明终于没有再打何家耀,他似乎也没了怒火:“为什么刚才不说?”
何家耀哭道:“我觉得……我觉得很丢脸,我以为自己是个英雄,没想到我不是。”
“我不仅不是个英雄,我还是被骗了的狗熊,我第二天一早起来,宋宝珊和他弟弟都不见了,那些古惑仔也消失了,我……我就知道,我被骗了。”
谢澹明道:“你知道吗,我其实生气的并不是你隐瞒我,也不是你轻而易举被骗了的这件事,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
何家耀傻傻的道:“您在气什么?”
第19章 老爷子亲自赔罪
谢澹明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整间屋子的气压仿佛都随着他的沉默不断下沉。
何家耀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梁滑进衬衫,在真丝面料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不断用袖口擦拭额头,鬓角几乎湿透:“我……我真的不知道,叔公……叔公你饶了我吧。”
宋简书看得头皮发麻,但是她却又答应了何家耀帮他说话。
只好硬着头皮道:“其实,他就是觉得你太冲动,没有顾及自己的安全吧。”
她颇有些讨好地道:“谢少爷,你看现在他也知道错了,事情也没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不如……就简单惩罚一下就好了?”
谢澹明听她劝解,态度微不可察地软化了少许。
只沉声道:“他自己反思出来的才记得教训,我说有什么用,他下次还敢去跟人赌人命!”
宋简书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缓和,忙扯开话题道:“那……你当时既然知道是宋宝珊拿走他的东西的,为什么你不派人阻止?”
提到这个,就连谢澹明也颇有些头痛:“我的人追到城寨,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城寨太乱了,他们把人跟丢了。”
“宋宝珊背后有和盛帮的人在帮忙,不仅把我的人甩掉了,还想把所有的痕迹全都抹除干净。”
何家耀见谢澹明态度平和了不少,他偷偷的用膝盖一步一步的挪到沙发旁边。
谢澹明低喝道:“要站就好好站着,要坐就好好坐着,这样像什么样子!”
何家耀忙收起脸上的谄媚讨好,扶着沙发坐下来,看他脊背挺直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豪门大少爷的样子了。
他拍了拍膝盖的灰尘,紧张道:“跟着我一起来的保镖还拍下了不少照片,没……没完全抹除掉……”
“如果不是你的保镖硬气,我的人又去得及时,你现在已经在海里漂浮了。”
何家耀如遭雷劈:“那……那库里呢?库里没事吧?”
他的保镖是从英国那边请的雇佣兵,说好了只把他送到香江,就自行离去。
70年代没什么即时通讯手段,所以何家耀一直以为保镖大哥已经回到英国了,还写了信回家去问。
谢澹明道:“他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我已经派飞机把他送回英国治疗了,已经通知那边再给你换一个保镖,库里伤好以后,我会将他放到别的地方。”
何家耀苦着脸,一时之间竟无言。
宋简书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个人,出言打破僵局:“那宋四小姐为什么要拿家耀的身份证明和家徽?”
谢澹明闭了闭眼睛:“新的香江总督将要上台,据说他上台以后将要改革香江目前底层人民无屋可住的情况。”
“谢家未来的项目重点会放在房地产,格兰联邦是谢家最大的劲敌。而他们是和盛帮的背后资助。”
“他们拿着家耀的身份证明和家徽,可以争取到谢家的一部分力量,扰乱谢家的布局,到时候,我们就会从势均力敌变成一边倒的场面。”
“我已经通知家暂时废掉何家耀的身份证明跟家徽,但是消时间太紧,消息传递恐怕不会太及时,只要有一点疏漏,就会被格拉联邦钻空子。”
宋简书略加思索,认真道:“所以现在你们是僵持着,格兰联邦奈何不了你,你奈何不了格兰联邦?”
“是。”谢澹明也无意瞒着宋简书,他惆怅道:“香江不是格兰联邦的地盘,而谢家的力量却无法彻底与格兰联邦抗衡,我也并不想动用母家的力量来为谢家的事情收尾。所以现在是僵持状态。”
宋简书听明白了,她提出一个建议:“那为什么我们不引入新的力量呢?”
谢澹明饶有兴致道:“你是什么意思?”
宋简书语焉不详道:“我听说大陆的广交会上有不少新奇又精致的玩意儿,不如到时候我们回去看看?”
谢澹明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宋简书,有时候,我觉得我总是看不清你。”
明明思想很单纯,却总能提出意料之外的好建议。
宋简书羞涩一笑,她只是想给家里扒拉点好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