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是说正事,陆承宣也认真点:“找他做什么,谈公事?”
“对,我工作上是有点问题,想找那边谈谈。”
“那不是要很正式的那种?”
“不算,见面喝杯茶也行,”
“让我猜猜,这事跟你没关系吧,他们家是做汽车新能源的,你要谈上市还是啥?”
温晚宜:“都不是,他的竞方,新力速能。对方跟我司总裁有些过节,我想去了解了解,再就是恒远的中层经理本来收购标的是芬兰一个公司,之后新力就提高了报价,你跟你哥说说,他能懂。”
陆承宣是不懂,单是听听都了解了事态。
他向来不咋关心温晚宜工作方面,闻言多少听出她还在工作区忙:“你现在还在加班?没有回家吗。”
温晚宜:“江叙深那会儿来接我了,估计等会会一起,怎么。”
陆承宣:“你倒也不用时时刻刻提江叙深,我知道你俩感情好着呢,也知道我跟你是没什么机会,所以,就不老提叙深哥了。”
温晚宜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他早就不喜欢她了,她知道,难不成还能整出什么三角恋戏码不成。
温晚宜:“你有什么事,直说。”
陆承宣:“那我也直说,你别怪。你过两个月的婚礼,我大概不能去做伴郎,别怪我提前打听消息,宓凡她们藏不住事,我确实那时候准备去出国旅游旅游,估计呢,你和叙深哥的婚礼也去不成了,别怪我,这伴郎我确实想做的,有机会想现场祝愿,现在看来只能录个视频给你祝福了。”
温晚宜当即有点说不出什么话。
他这一套话术都想好了,她能说什么。
陆承宣:“你没意见?”
温晚宜:“你都想好了我能说什么。”
“……”
陆承宣那边无声了几秒,温晚宜也道:“那这方面就看你自己吧,我都行,还是诚挚邀请你来,你知道的,咱们几个都是那么好的朋友,你来我婚礼我高兴。”
陆承宣也说:“那我也再直说,别告诉岁宁宝宝要她知道不高兴了。”
“嗯,你说。”
“我能接受你跟一个男人结婚领证,但是没有办法接受亲眼看着你穿婚纱跟人举办婚礼的样子。”
夜间的CBD夜景繁华而奢靡,透过高层落地窗远眺的是点点星光。
温晚宜就这么打着电话站落地窗边,望着远处深蓝夜幕,说不出话。
不是为别的,而是,她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事。
陆承宣:“我真的有仔细想过,这几年呢,也接受了你喜欢别人的事实,早放下了感情,可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吧,真要我去当伴郎也不太有可能。咱还是有点自尊心,就说看着叙深哥那么一个优秀男人吧,谁站旁边也会自相形惭,我就是那样。”
“我也无法看着你走过红毯,到别人面前去,我想看到那个场景我应该会哭,不想让你看到我流眼泪,就算啦。”
“你婚礼我随个份子得了。”
温晚宜和陆承宣说着话,她全然没有看见身后办公室门被人悄然推开。
助理小夏还有些诧异且为难地想过来说话,江叙深只保持淡然松弛的状态,竖起指节在唇边示意。
望着他那张清隽而抓目的脸庞,小夏难得噤了声。
她只能紧张而又担忧地看看办公室内的温晚宜,给江叙深递个眼神,自己才算为难地退出去,临了没忘给关上门。
之后她也心想:这江总和小温总,究竟是什么关系?
怎么江总表现和平常别人说的截然不同,看着也那么平易近人。
他不会喜欢小温总吧。
小夏脑子里闪过好多玛丽苏剧情,统统在脑子里被她删干净了。
江叙深就听着她打电话,慢慢步入室内,顺带把给她带的保温杯给放到办公桌上,微微转移,挪了个位置。
落地窗边,温晚宜还在说。
“你听我说,陆承宣,我婚礼谁不来都行,你不能不来,你不能忘了我们那么久的情谊,况且,你说不当伴郎可以,这都是可以商量的,你一来就说不想看见我走红毯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你心理承受能力有那么差吗,还是说你跟你自己讲的完全不一样,你没放下,还是喜欢我?”
“其实,江叙深不是那种小心眼的性子,这事,你不用想得太过阻碍。”
江叙深指节轻触过桌面的茶杯,敛眸,面庞矜冷没作任何变换,瞥见一旁的办公椅,慢慢坐了上去。
手肘撑在把手两旁,指节交叉互抵。
温晚宜跟他说得有点口渴了,下意识转身想去倒杯茶喝,茶杯都掀开准备找茶壶了。余光骤然瞥见室内另一个人,心头登时微滞,视线瞥向他。
有点被吓到。
江叙深还保持那种淡然平静的态度,斯文清隽,静睨她。
温晚宜听着电话里陆承宣的声音:“我没有说我还喜欢你,我也没有说我不喜欢你,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做江叙深的伴郎,我不愿意,本身不是亲手送你去往幸福就已经很遗憾了,还让我以一个旁观者,确切来说是男方那边的旁观者身份,你真的觉得,我……”
他的声音在这句我字后戛然而止。
像是有些话卡在那儿,想表达找不出准确话语。
陆承宣:“我不想当伴郎,我想做你的家属,以新娘的家属陪伴你去婚礼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