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像小学生一样斗了几?句嘴,貌似都恢复了平时轻松的姿态,男人依旧寸步不离,有力的身躯却没有了以为她?险些就要溺亡的紧绷感。
可当浴室再次安静下?来后。
尹棘还是透过他的眼?神和呼吸,觉察出被他极力隐藏起来的压抑感,她?和他的羁绊缔结得太深,就连手?心都仿佛和男人连接着一根无形的血管,自然也对那种?痛苦的情绪感同身受。
太过沉重了。
让她?的心脏都像被钝物碾过。
原丛荆看似随口说着调笑的话,视线却一寸不离地黏着在她?的身上,宛若透明藤蔓织结成的密不透风的网,要将她?牢牢兜紧。
尹棘的胸口又?酸又?胀。
忽然不敢再和他继续对视。
阿荆也被吓坏了吧。
原丛荆走进干湿分离的淋浴房,拧开可以移动的花洒的花洒,帮她?试探起水温,又?推开玻璃门,唤道:“丸丸,进来。”
尹棘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将环在身上的浴巾脱下?,原丛荆虽然没明说,但瞧着那副架势,是一定要帮她?冲洗了。
心跳的速率又?是一阵加快。
她?咬住唇,扯掉浴巾,也走进了淋浴房。
男人攥起她?的手?腕,先将花洒对准了那里,让她?适应起水温,询问?道:“烫吗?”
尹棘半阖着双眼?,都不怎么敢看他,讷讷地说:“你?为什么不开大花洒啊?”
“水流太大了。”他将声音放得很低,像在压抑着什么,“不想让丸丸站在下?面。”
尹棘觉察出,男人将花洒移向了她?的肩膀,她?的身体被热水浇淋后,也很快温暖起来。
“好吧。”她?专心享受起他的服务,又?问?,“你?的衬衣和裤子都湿透了,不脱下?来吗?”
耳边划过男人很轻的笑声,他问?道:“丸丸希望我脱下?来么?”
尹棘咬住唇瓣,有些犹豫。
等缓缓睁开眼?,要去?看原丛荆时,他已?经将花洒对准了她?的发顶,温热的水流哗哗地往下?淌,她?再次闭上双眼?,虽然看不见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总觉得,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平静的疯感,完全不在乎溅了多?少水,也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很狼狈。
她?抬起手?,为自己揉起头发。
忽觉左边的肩膀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扳住,原丛荆调整了她?的站姿,让她?背对着他,喷出温热水流的花洒,再次对准了她向内凹陷的腰窝,激得尹棘忍不住发起抖,虽然脚心踩住了防滑垫,还是差点儿摔倒。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及时捞起她?的腰身,略带薄茧的微粝掌心也扣在了肚脐处。
尹棘感觉整个后背,都被男人湿透的衬衫贴住了,脊梁骨又?痒又?麻,像蹿过一阵磨人的电流,他薄而好看的唇,也移向了她?的耳边,嗓音略透着哑,说道:“还是不脱了。”
“不然的话。”他偏过头,突然咬住她?的耳垂,隐忍又?压抑地说,“会忍不住对丸丸做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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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冲洗掉身体残存的粉紫色泡沫,又?被男人拢起变长一些的短发,耐心又?仔细地吹干爽后。
尹棘换了身淡粉色的蕾丝睡衣,光着双脚,低着脑袋,独自坐在主卧的床边,安静地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感觉浑身上下?的每根骨头,都在被异样的潮热感侵袭。
她?从前在某平台,关注过专从youtube搬运科普视频的账号,了解到?人类的XP向来千奇百怪,有些人在看完鬼片后会格外兴奋,有些人在看见火焰燃烧后性-欲会变得高涨。
她?的情况可能要更奇怪一些。
或许这就是哲学中说的,爱欲和死欲是相连的,因为今天险些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她?反而比以往都渴望原丛荆的靠近。
尹棘闭紧眼?睛,飞快地摇起头。
希望将那些绮念都甩掉,但却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在浴室里和男人相处的那些影影绰绰,他指尖粗粝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皮肤间。
她?无助地抬起手?,搭在另侧的胳膊上。
在听见推门声的那一刹那。
尹棘飞快翻身,钻进了被子里。
原丛荆已?经将短发吹干,换上了深灰色的家居服,单膝刚跪在床边,就用修长有力的手?臂捞起了背对他的女人的腰身。
他埋下?脑袋,吻向她?白皙的侧颈。
尹棘忍不住发起抖,耳根的颜色也顷刻变红,像熟透的虾子般将身体蜷缩起来。
原丛荆低声失笑。
他捏起她?的左手?,将婚戒由上至下?,套在了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从今年开始,尹棘和原丛荆之间,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当她?侧身躺着,把玩起他的指头时,便说明,她?需要他去?践行夫妻间的义务了。
但过了几?分钟后。
原丛荆虽然依旧抱着她?,却对她?的暗示无动于衷,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尹棘气?鼓鼓的,用柔嫩的掌心,包裹住他左手?最?粗的拇指。
男人的呼吸不易察觉地粗沉了些,揪起她?泛红的耳廓,无奈地问?:“小丸丸,你?想做什么?”
“明知故问?。”尹棘小声嘀咕。
原丛荆失笑,无奈道:“差点儿就被淹死了,丸丸却还是这么好色。”
“哼。”尹棘将他的拇指攥得更紧,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你?应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