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主人。”

它说话很简短,而且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我顿时眼前一亮,“那你快把它拿给我。”

“主人,我没有办法给你,但是您可以自己拿。”它说完以后开始解除身上那件像是艺术品的藤甲。

我往后退了几步,“不不不是,给就给,你干嘛脱……”

我现在看到这个动作就想逃。

但很快我就看到它的身躯,地精大概是没有研究过人类隐藏在衣服下的体肤,它露出的的是一个模糊的人体构造,没有什么肌理线条,我看着刚才还略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木头人而已,我特喵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看到它低着头用手在类似左胸的地方按了一下,那里弹开了一个缝隙,他打开了木片,我看到了任务宝石。

原来正充当它的心脏,它流动着银色的光芒,呈现海胆状,正在不停起伏,尖刺连接无数根细小的丝线,就如同人类的经脉。

它就这样敞着心房,露出心脏,对着我说,“主人,您可以拿了。”

“我一旦失去它就会立即失去行动能力,恐怕没有办法亲手送给你。”

去拿心脏。

我微微发愣,看着它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庞,如果它不会动不会说话,我大概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想到了莲路跟我说,“它就在你眼前,如果你愿意自己拿就好。”

在眼前,莲路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做了什么动作?把我的手抚摸向了他的脸颊,不,不是脸,是眼睛,那颗宝石就是他的眼睛。

眼睛和心脏。

这个任务还真是。

它又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我为什么停顿住不说话了,就拉住我的手去取,只是我的指尖刚碰到银色海胆的尖,就仿佛被刺痛似的收回了手,

我佯装无所谓的用轻松的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着急,就……先放在你那里吧。”

他静静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您要拿的话,随时告诉我。”

我心脏猛然有点揪紧,抿着唇,就在这时,它突然动作极快的合上了心脏外的木片,然后提起了手上的木剑。

我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吹过,刺得皮肤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

“啊咧?一个破木头疙瘩,反应居然还挺快的。”

这熟悉的声音,我捂着脸回过头看到尧正轻飘飘落在河边的灰扑扑的石头上。

他没有再戴着头巾,一头璀璨金发正随风飘动着,他的目光从黑亚的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当被这双本应该赏心悦目的金色眼眸盯上以后,我却升起了几分寒意。

尧随意的抬起手来,剑重新飞回了他的手上,并且没有收剑归鞘。

他突然笑得十分开朗,朝着我伸出大张双臂,“哇!白,我找的你好久啊,我好想你啊!快点到我这里来,来抱抱~”

当之前的回忆进入脑海,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就算他现在表现的人畜无害,可握知道他的品性,实在太劣迹斑斑了。

而不知何时已经把花藤甲穿上的黑亚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持剑挡在我的身前。

尧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手臂也垂落下来,整个人从阳光大男孩的感觉一下子就变成得像锋芒毕露的宝剑。

就像夏日正午的直射而来的阳光。

“还真的被那些土豆精鼓捣出了这玩意儿。”尧看着黑亚冷冷嘲讽,他一跃跳下了河边石,“什么自不量力的造神?看起来不就是个普通的木偶玩具,我现在就把你劈了当柴烧,然后,”

他这么说着目光透过了黑亚直直看我,我感觉就像是有两柄充满恶意的金剑飞来,不过在半空中变成了阳光普照。

“铁坚木很耐烧哦!白,我可以给你采蘑菇烤着吃~”

他说完以后跑动起来,手上的剑和黑亚碰撞到一起。

我的心顿时提起来,我心里肯定为黑亚而担心,毕竟它看起来真的十分弱,手上又是一把薄木剑,这不是一削就断?尧手上拿的,可是实打实的,染血无数的金属长剑啊!

我立即说,“尧,你不要……”

我的话停住,黑亚居然架住了尧的攻击。

木剑居然能和尧平分秋色,丝毫不让。

我愣住,很快就看到在黑亚的身上那花藤甲还有肢体上流动着细密的银色纹路。

我立刻意识到,是魔法元素。

尧的攻击被阻拦,脸色也变得臭臭的,知道语言攻击对黑亚这种木头疙瘩完全不起作用,索性闭嘴专心手上凌厉的攻击。

我后退到安全的距离,看着交手的两人,眼睛都快花了,速度好快。

尧召唤的植物就像那些荆棘一样,黑亚一挥手,它们就退让开来,两个人似乎使用的都是自然魔法,那些植物干脆谁也不听的,在周围静止装死,反倒在原本开阔的河边提供了比较复杂的场地,他们可以在其中辗转腾挪。

我有时能够看到他们,有时又见不到,只能偶尔听到尧的嘲讽声音。

比如:

“哎呀呀,这都打不到,木头就是木头。”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离我的白那么近?”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