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会是何等命运,是立刻被拖下去砍头,还是被皇帝充入后宫之中,无论哪个都不要啊!如果有的选的话,后者似乎也行?

没人敢看那个铁马金戈,用无数血腥手段夺下皇位,逼得其皇兄狼狈远走的皇帝陛下。

实际上满身黑衣的他现在整个人已经不是陷入阴影了,而是成为了阴影的一部分,并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愈发深沉。

终于。

在冷汗淋漓的十二人耳中,飘飘渺渺传来一声,“太后她,并不中意你们啊……”

其声腔寡淡无味,有精明的想通过这句话听出圣意,只是这句话里听出的情绪像是嗔怒,又像是窃喜。

有人架不住无形的威压,抖着声说道:“请,请陛下宽恕我等。”

后面的人也七嘴八舌跟着说,只是半天没有得来回音。

最先开口的人提心吊胆,他心里想着,疯了!疯了!死了!死了!自古以来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皇帝向着太后敬献男人的,这不上赶着给自己找爹吗?偏偏这种违背伦常,匪夷所思的事情给他碰上了,都怪自己长得好,被选上了这场死亡之行!

那些憨人还不懂,要是能被太后看中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小命,现在得知了这种苟且之事,安能得到好下场?

那最通事理的人,此时早就汗如雨下,脸色一片惨然了。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

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并没有对他们在意,竟然选择了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们,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轻快,“既然如此,你们各自领下一笔赏银就散了吧,今日之事不要对外提起,此乃株连九族之罪。”

听到株连九族四字,剩下的人也都跟着抖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和死亡擦肩而过。

有人又是惊奇又是庆幸,陛下居然没有杀了他们?不过能保住命就好,不要想太多,回去就给自己的脸上来两刀!祸害人啊!

等到所有人退下后,程朔深黑的目光往下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很空寥,很寂远,像一片焦黑的土地里泛着星星点点的燎原火光。

他看着早已离去的位置,对着那里问,“他们不行,那儿臣……我,可以吗?”

他闭上眼睛,叹息出声。

“还不出来吗?”他一手托着下颌,神情还有些倦怠,手指轻扣后,启唇说道。

从屏风后悄然走出一个身穿宫服的女子施施然跪在地上。

他目光落下,“怎么,来亲眼看看你做的好事?”

底下的人虽然跪着,语气却不卑不亢,“奴婢只是想帮陛下,她,心里对您是有意的。”

他听到对他有意两个字,眉角情不自禁的跳动了一下。

不过……

“帮孤?”

他呵笑出声,看着底下的女子眼神里带有一丝玩味,“也是,你还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

他原本黑沉的眼眸里带上了奇异的色彩,显得颇为热烈起来,就像是即将熄灭的野火又重新点燃。

台下的女子抬起脸,面上带上了疑惑。

程朔看着她那张脸,心里其实是很不悦的。他早就知道,在每个世界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她就藏身在被虚构的万人之中。

是创造他们的那个人,最好的朋友。

作为一个运筹帷幄,聪明的上位者,他知道,阻碍也可以成为助力。

于是他花了相当长的功夫,将这个难缠女人挖出来培养,再送到她身边,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在选择中,她居然会站在自己这边,就是做的事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他嘴角勾起一丝谁也无法察觉的,嘲讽的笑。

他压制着看到这张脸的烦躁说道,“昨日之事孤可以不再追究,若是下次再做多余的事情,孤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她缓缓眨眼后垂首贴着地面说道,“是。”

她起身后,慢慢隐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程朔摘下了头冠,紧密的珠帘放在手上把玩转着晃动,“真没想到捕捉一只身在蛛网中的小飞虫会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它左右腾挪,比想象中的还要灵活,机敏。”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腾出一只被指甲掐出月牙伤口的手掌,缓缓摸上自己的心口,他更在意的是这里。

“但是,刚才那种感觉,你明白吗?心脏不听使唤的跳动了起来,本以为毫无希望的事情却被一句话点燃。”

“你经历过?原来如此啊……”

放下手里被当做玩具的冠冕,程朔望着手里的命运线,眼神深沉如墨,“也许,我们还可以有另外一条路……”

·

正如程朔所言,这里的天气一旦冷到下雪的程度,就几乎再也停不下来。

空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冷下去,她现在只要呵出一口气就能被冻结成冰,听说煮热的面条放在外面一瞬间就可以变成冻面。

必须戴手套,否则万一接触到什么冰块,铁块可就得撕掉一层皮才能拿下来了。

本来在这样的天气,她实在是不想出门的。

可自从女主叛走离开,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务进度如何。

其实她已经有些眉目了,上个世界里年尧已经给过她很多提示了,只是因为被自己写的男主追杀这种事太过惊悚,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罢了,而在现代待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