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宁说不出话。

“我警告过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不是吗?可你屡屡为了祁索而忤逆我......”祁宴的呼吸声重了一些,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祁索在哪?”

“舒......”李君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舒柏亭,带走了小索。”

“操!”祁宴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骂了一声,松开李君宁就要开门,李君宁反应极快,挡在门锁面前,迎上祁宴愠怒的视线。

“小索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喜欢舒柏亭,你不应该干涉他。”李君宁的声音微颤,“舒......舒柏亭已经跟你离婚了,你不应该在他身上放太多注意力。”

李君宁的每一句都没有提起自己,但每一句都是恳求祁宴,恳求他不要再把自己撇到一边,恳求他......哪怕一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祁宴是好人吗,答案是肯定的,他怜悯前任,宠爱家人,但李君宁始终在他这里得不到认同,祁宴只给他短暂的宠爱,然后便是长久的孤单,所以在李君宁这里祁宴就一直都是坏人。

祁宴说“你是我的”是占有欲,不是爱,但李君宁的“喜欢”是占有欲,也是爱。

他们的观念虽相同,却不相融。

李君宁在祁宴的注视下,孤注一掷地说:“你今晚要是离开这里,我们就彻底结束。”

祁宴深吸一口气,开口:“李君宁,你要讲道理,你知道祁索跟着舒柏亭会遭到多少磨难?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东西你喜欢就能拥有,还有一些你们无法承受的后果,你们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李君宁垂下眼,半分钟后,让出了门。

“好啊,”他看也不看祁宴,赌气一样,“那你走啊。”

反正你今晚从这里离开的后果不过是失去一个床伴罢了。

可一可再。

祁宴没有动。

他习惯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思考,在从前上情绪控制课时,他就学会了在情绪波动的时候做选择时,先冷静下来问自己几个问题。

是否必要做选择?更偏向于哪一种选择?会不会后悔?

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去把祁索带走,但失去李君宁他不会后悔吗?

他会。

祁宴压下眼中的情绪,朝李君宁走近一步,李君宁以为祁宴要走,往一旁移了移,却被祁宴握住肩膀拉到怀里。

祁宴叹了口气,像是在做不得已的妥协。

“好了,”李君宁听到他疲惫的声音,“你赢了。”

祁宴x李君宁(十三)

没有再提起别人,祁宴第二日一早便把李君宁带回了家,一路上李君宁沉默不语,祁宴说他赢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祁宴回到家后给了李君宁一个吻,两人做完爱后李君宁躺在床上睡着,他一直没告诉祁宴他的睡眠其实很浅,祁宴一关门他就醒了。

李君宁赤着脚走出房间,惨白的大灯将客厅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黑暗无处遁形,李君宁上次看到一半的书还放在桌上,可他对这里感到陌生。

跟祁宴回来后,他之前的错觉消失了,他不再把这里错认为是家,他喜欢上祁宴也并不是相信祁宴能够跟他有一个家。李君宁觉得自己很矛盾,他一面为自己渴望的东西费尽心机,一面又对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东西嗤之以鼻。

骨子里还是不成熟的小孩,只是他被迫成熟,披上了一层假皮,一旦被谁刺激到,便会露出恶劣的内里。

李君宁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决定回自己那间小房子里去,他刚站起来,门就被人打开,祁宴拎着一袋子夜宵站在门口,和李君宁对视。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祁宴走进来,他今天没戴隐形眼镜,戴的银丝边框眼镜,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挺拔而英俊,他的镜框是引人攀爬的栅栏,镜片是天空,映着池水一样波澜不惊的眼睛,眼尾皱起,池水便泛起温和的波澜。

李君宁看得入迷,祁宴走过来放下袋子,有劣质食用油制作出来的食物香气飘出来,祁宴摸摸李君宁的脸。

“看你上次那么喜欢吃这些东西,特意跑去买回来,本来想着去你租屋那边的美食街买,但怕你醒来看不到我会多想,就在附近的商业街买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祁宴把那些自己视作垃圾食品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他戴着名贵腕表,指尖被浸得油滋滋的,不体面,身上也染了烟火味,李君宁想,原来祁宴是想要靠近我才做这种事的吗。

商业街的小吃跟李君宁喜欢的口味相去甚远,但李君宁还是吃完了,祁宴又说如果以后李君宁不想吃营养师做的饭菜,可以叫外卖,按他喜欢的来。

李君宁幸福得眩晕,他踩在地毯上看祁宴喝水,喉结像是欲望的闸门拉动,李君宁亲上去,祁宴便停下来,李君宁又伸出舌头舔。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李君宁问。

祁宴苦笑:“我以为我们早就开始谈了。”

“可是你的世界太复杂了,”李君宁被祁宴抱着坐在流理台上,勾着祁宴的腰,“我总是感觉你把你的世界分割成一块一块,每一块放置什么都很有条理,我不喜欢这种条理,我像是你放置在货架上的藏品,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但我等得都要积灰了,你也不看我一眼。”

祁宴从善如流地检讨自己:“抱歉,我没有跟人谈过恋爱,我会努力学习。”

高高在上的男人肯对一个人低头,李君宁是很有成就感的,他变本加厉:“谈恋爱要先从哪一步开始?我们从第一步就走错了。”

祁宴蹙眉,握着李君宁的手腕力度重了,但还是耐心问:“君君,你觉得应该怎样?”

“要先约会很多次,从牵手拥抱开始,我们直接从做爱开始了。”

“你总是不好好穿衣服。”祁宴说。

“我要先搬走,什么时候合适才能同居。”

祁宴的笑有些挂不住:“君君,你那套房子离市区太远,而且设施很陈旧......”

但李君宁从虚空踩到实地,已经不再需要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他执意要住回去,祁宴只好答应。

但他们也并没有真的从牵手开始,李君宁第一天搬回去,两人从公园散步回李君宁家,祁宴就被李君宁拉进门里,勾着祁宴做了。

小房子有小房子的好,李君宁束手束脚被压在沙发上,后穴夹得比以往更紧,阳台没拉窗帘,外面就是对面的阳台,李君宁因为害怕被人看到,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咬得祁宴非常舒服。

把李君宁从沙发上抱起来,转身就能压在墙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