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祁索没少被李君宁调戏,他知道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正形,也最不吃他这套。

但今天的李君宁实在有些过分热情了。

祁索抬眼,看到了包间里站着的另一个男人,衣冠楚楚,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祁索又低头看了眼李君宁,后者在不断向他投出求助的眼神,祁索才算是知道自己掉陷阱里了李君宁这混账,是利用他来演戏呢。

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祁索虽然不齿,到底也没拆穿他。

祁索握着李君宁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抬眼和男人对视。

对于帮李君宁解围这件事祁索做得得心应手,分开几年也不见生疏,他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平静开口:“您还有事吗?”

男人的眼神越过祁索,看向他身后的李君宁,奈何李君宁躲得严严实实,祁索腿长手长地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他哥?”

祁索点头,“君君从小就叫我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捞过李君宁把他带着往一旁,让出了门口。

男人气极反笑,点了点头,“那就请您管教好您的好弟弟。”

祁索笑了笑,“我会的。”

男人冷哼一声,径直走出了包间,摔上门,“砰”地一声后,世界归于宁静。

祁索缓缓回头:“李君宁”

祁索将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拉出来,李君宁双手合十,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索, 你就当顺便帮我一个忙了这个人纠缠我好久了呜呜呜…”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祁索看了李君宁假哭了几分钟,没跟他计较,坐到了沙发上,“我还说你怎么会找我叙旧,原来在这给我下套呢?”

李君宁点了酒,让服务生来收拾了包间,坐到祁索身边,毕恭毕敬地给他递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这里,对了小索,你回来多久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祁索端酒的手僵了一瞬,“在忙一些别的事情。”

李君宁突然凑上前来,脸离祁索极近,“小索,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突然被人戳中心事,祁索耳根发热,一下子推开李君宁,李君宁却明白了什么似的,愣了一下,抓住祁索手臂,语气急切,“谁,是谁啊?”

“你不认识,我还在追,别问了。”

可能永远也成不了。

李君宁顿了顿,抿唇笑了声,揶揄地靠过来,“说说嘛,我们小索总不能出国一次,就不把我当好朋友了。”

祁索抬眼看了李君宁一眼,李君宁便不说话了,祁索给李君宁倒了酒,“我不过问你感情上的事情,你也别逼我说我不想说的,行吗?”

李君宁拿起酒杯,晃了晃里头澄澈的液体,叹了口气道:“好的吧,那小索今晚要陪我喝到底哦。”

祁索原本心情就不太好,能醉酒解愁是最直接的方式,巴不得有人跟自己一醉方休。李君宁无限续酒,两人在包间里从电影看到电竞比赛,到最后祁索神志不清,掏出手机想要叫代驾,手机刚拿出来却被人轻飘飘抽走,祁索抬眼,李君宁就趴在他胸口上,按亮祁索手机屏幕,问他密码。

祁索刚想说出密码,屏幕变换了一下,显示有来电,祁索眯着眼看见“舒柏亭”三个字,把李君宁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李君宁没有防备,被推到地上,手机脱手,还在响,祁索却摇摇晃晃起身,说要去找舒柏亭。李君宁蹙眉接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李君宁没说话,那边也没有。

过了几秒,听筒里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祁索,你在哪里?”

“小索喝醉了。”李君宁捏着手机站起来,走到祁索身边,“小索,舒柏亭的电话,你接不接?”

祁索说接,李君宁便把手机递过去祁索耳边,给他拿着,祁索语气模糊地“喂”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在酒吧。”

李君宁盯着祁索的侧脸看。

祁索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家人朋友都还算不错,祁索的包容也是别扭的,谁都别想他说一句正儿八经的好话,李君宁太熟悉祁索的语气,也就能够第一时间分出他对电话那头那个人态度的微妙不同。

如果对面那个人是李君宁或者其他随便一个朋友,祁索都会不耐烦地回“关你屁事”、“别管我”,然后再抛出自己的地址。

但是他对舒柏亭就是坦诚地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就算醉得说话断断续续,也要回答完舒柏亭的问题。

李君宁把手机挪走了,递到自己耳边,听到舒柏亭不大高兴的声音:“又跟谁喝得这么醉?”

“你好。”

舒柏亭听到李君宁的声音,沉默片刻,说:“我现在派人去接祁索。”

气场如同刚才与祁索对线的那个男人,不过这位的语气带着笃定,好像他一定能够接到祁索。李君宁心想,那他就偏不让他如愿。

他麻烦服务生将醉得无法自理的祁索抬到车上去,将他带回了自己家里。

大学出柜后父母为了让李君宁服软,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李君宁一边领着奖学金念书,一边做声优配音赚钱,因为长相和声线受听众欢迎,现在也会每周开几次直播,有了粉丝。

他享有很多人的爱,粉丝的和各种男人的,祁索不在的日子,他和那些人玩玩,等祁索回来。祁索对待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君宁跟别人有一些不同,李君宁遇到过很多男人,都觉得没有祁索好。

祁索每次因为担心自己而凶巴巴地说话,李君宁都觉得心颤一下,再无可抑制地雀跃起来。

他们可是竹马竹马的感情,没有谁能够比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

今晚是李君宁第一次感到威胁。

他把祁索搬到沙发上,从浴室里拿了湿毛巾给祁索擦身体,脱掉祁索衬衫的时候看到祁索锁骨上有一道快要消失的红印。

李君宁再解开几颗扣子,锁骨往下,胸前也有。

李君宁握着毛巾半蹲在沙发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索好像跟别人做爱了。

他用竹马情谊为他和祁索筑起的围墙轰然倒塌。